兩人被嚇得立馬跪倒在地上,大喊求饒:“兩位好漢饒命啊,我們也不是故意要毒害你們的。”
劉翊拔出了腰間的劍,直指掌櫃的喉部。頓時間,掌櫃只覺得喉部有一絲冰涼,有一個利器抵在自己的喉間,讓他動彈不得。
劉翊冷言道:“你到底為什麼要殺我們?”
那掌櫃高舉起手,有些哆哆嗦嗦的,聲音有些顫抖:“殺你們也不是我和葉孃的本意啊……”
“那你們為何要在面裡下藥,然後又在酒裡下毒,這也就算了,你們還想用毒煙毒害我們,這算是怎麼回事?”
劉翊越說越氣氛,手裡的劍離掌櫃便更近了些,只要再近些,便可以讓掌櫃血濺七尺。
掌櫃發話道:“葉娘,你也就別裝了,卸下來吧。”
話語剛落,葉娘便直了直身子,脖子努力向後揚了揚,動了動筋骨。
只見葉娘將兩隻手放在鎖骨處,用力一扯,竟然起了一層皮來,葉娘兩隻手輕巧地伸入皮下,輕輕一扯,竟然忽的一下,葉娘粗糙的表皮裂開了,裡面竟然是個二十出頭的妙齡女郎。將假面皮撕扯下來後,她小心的撤出衣服裡塞得衣物,身形立馬變成了一個曼妙女郎。
只見葉娘伏在地上柔聲請罪道:“小女子有罪,請兩位大俠繞過掌櫃的和小女子,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
劉翊厲聲道:“你們又有何無辜,謀人錢財,害人性命的,又有何無辜!”
那小女子跪地上,欲哭未哭,說道:“兩位客官請聽我說。”
原來那女子和掌櫃的,原本是恩愛的夫妻,就住在十幾裡之外的鎮子上。
原本過的也是男耕女織的幸福日子。可是無奈,男人的父親雨天在山上採藥,摔了下來。摔的很重,肋骨深深地刺進了內臟,大腿骨也被摔得粉碎。被人抬回來的時候,當時還有氣,於是便想著給父親醫治醫治。
但是醫治的費用昂貴,村裡卻沒有人能借的出那筆錢,除了少數富豪。無奈之下,只能去找村裡放高債的惡霸借款,那個惡霸果不其然開出了高額的利息,但是銀子要用的急,便只能問那惡霸借來。
雖然借了錢為父親治病,但是還是沒撐過五天,便駕鶴西歸了。但是家裡卻欠下了高債臺。
於是變賣了家宅和土地,乃至織布的機器,但是都還不上。
於是那惡霸便為他們出了個主意,說自己家在這荒山上開了個客棧,要他們兩個來經營,每個月需交上五十兩銀子。
開始兩個月,在這荒山野嶺雖然也有些生意,但是那五十兩銀子又是怎麼好湊的。於是,男人便遭受了惡霸手下的毒打,葉娘就被那個惡霸給猥褻調戲了。
惡霸看這個也不成辦法,便讓掌櫃的和葉娘在飲食裡做文章,再不濟就是用迷煙迷暈來往商客,將其殺害,然後再奪起錢財。
掌櫃的和葉娘也是不願,於是當每個月收齊了銀子,便收手不害人。至於葉娘為什麼要扮成老婦人,自然是因為怕來往客商對葉娘做那種事情,所以才化成了老婦人。
葉娘訴說道:“這個月,來往的商客還不多,所以我們只能對兩位客官下手了。”
劉翊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劍,冷言道:“你們難道就不能逃嗎?既然不願意做,那就趁著月黑風高的夜晚逃跑啊。”
那掌櫃的哭訴道:“客官,小的又不是沒有那麼做過,只是如果小的跑了,外面守著的人抓到,自然會受罰,不信您看……”
說著,男人解開了腰間的帶子,衣服鬆開了,露出了坦蕩的胸,只見他的胸前有一塊深紅色的紅色印記,還有一道道或深或淺的鞭痕,看樣子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這可是那個惡霸燙的?”劉翊問道。
那掌櫃的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地說道:“是啊,是小的有一次帶賤內逃跑,被他們抓住了。他們不敢對賤內怎麼樣,因為惡霸看上了賤內的身體,那些手下自然不敢對賤內怎麼樣,只能對小的動手了。”
劉翊將手中的劍插回劍鞘內,從腰間解下錢袋子,拿出了十幾兩銀子遞給掌櫃的,說道:“拿過這些銀子,你就帶著你的媳婦逃出去,去過好日子。”
說到逃出去的時候,劉翊有些動容了。
他和許延君何嘗不是在逃,如若他不登上皇位,他和許延君以及許氏一族和整個益王府都只能等死。他現在算是逃出來了吧?他登上了皇位,但是生活卻並沒有變好。登上了皇位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有了更多的桎梏、更多的不得已、更多的言不由衷。他也終於明白了父皇的無奈,歷代帝王的無奈。可是當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他已經為時已晚了。
而又有多少帝王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幡然醒悟,但是又有多少帝王能在這個桎梏裡面逃出生天呢?
似乎沒有,包括他劉翊在內,似乎都沒有。
那掌櫃的接過了錢,遲疑了片刻,又將錢塞回到了劉翊的手裡,絕望地跪坐在地上說道:“小的就算有了錢,又怎麼逃呢?外面有惡霸的手下把守著,小的逃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