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翊發現自己的玩笑好像有些過了,於是便端正了坐姿,收起了自己輕浮的笑容,嚴肅地說道:“剛剛只是與你玩笑罷了,切勿當真。”
徐嫋嫋撇撇嘴,小聲說道:“你這還差不多。”
劉翊撲哧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是這般嬌俏可人啊,原來以為你只會動武罷了,沒想到啊。”說完便大笑了起來。
徐嫋嫋這才發現劉翊剛剛劉翊是逗他的,直接就轉過身,嘟囔著就不理他了。
劉翊忽然停止了笑聲,只聽見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徐嫋嫋立馬轉過頭去看他,此時劉翊正捂著傷口,表情凝重。
徐嫋嫋向前輕輕一跨,便坐到了劉翊身邊,輕輕挪開了劉翊捂著傷口的那隻手,看著外層的衣裳,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劉翊搖搖頭,說道:“剛剛笑的時候,不小心動到了肩膀,沒事。”
就片刻工夫,便到了城門,莊善方出示了證明。
守衛撩開了簾子,粗略的看了看裡面的人,插著腰輕蔑地問道:“你們幾個出城幹什麼的?”
莊善方下車拱手道:“公子受傷,燕京沒法治,小的帶公子去城外就醫。”
那守衛呵的一笑,高揚起了頭,眼睛向下撇了一眼莊善方,愈發輕蔑地問道:“有什麼病是燕京裡的大夫治不好的?你倒是說給我們大夥兒聽聽。”
其他的幾個守衛聽了,也紛紛笑了起來,打量著馬伕裝扮的莊善方。
莊善方從腰間取下錢袋,從裡面取出幾兩銀子,遞給帶頭的那個守衛,好聲好氣地說道:“各位大哥就行行好吧,就小的一行出去,這些錢就當是給幾位大哥當買酒錢了。”
守衛收到了錢,自然是眉開眼笑,便放行了。
徐嫋嫋出了城門,靠在劉翊耳邊小聲問道:“你不是金吾衛統領嗎?你直接亮出身份,他們難道還不放你出去?”
劉翊搖搖頭,小聲回應道:“這可不成,如若剛剛那個刺客真的衝著我來的,那我豈不是自己暴露蹤跡了嗎?這無異於尋死。”
其實劉翊怕的不是那個,而是他柳立君的身份本身就是作假的,蒙不瞭解內幕的外人還可以,但是這些戍城守衛和金吾衛大多都是相識的,這可蒙不了。不能用金吾衛統領的身份,更不能用皇帝的身份,因為此次是秘密出京,而且身側的徐嫋嫋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徐嫋嫋撩開簾子,陽光照射在葉子上泛著金光,就好像點綴了鉑金的碧玉一般。樹下聽到有些聒噪的蟬鳴,但是隻感覺這郊外很是寂靜,只有蟬鳴和馬蹄聲。馬車經過了泗鳴山腳下,山下的桃林已經不似徐嫋嫋上次來的那般一片緋紅,翠綠的葉子下面藏著小小的桃兒,好像嬌羞的小囡躲在父母身後那般。
不比上次的春光乍現,但是初夏的泗鳴山也是別有意趣。
徐嫋嫋眺望遠處的山腰上的白雲寺,依舊是雲霧繚繞,就好似仙境一般,她此時不知為何竟然想到了陳知衡,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好。
“你可曾出過燕京城?”劉翊問道。
徐嫋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原先是四處漂泊的,但是自從在燕京定居,就沒有怎麼出過燕京了,不過春天的時候和別人出來過。”
“是和心上人嗎?”
“不是……是和朋友。”
劉翊的一問,讓徐嫋嫋有些發悶,她現在不知道如何去定義自己和陳知衡的感情。儘管不知道用什麼去定義,但是她最先的反應就是否認戀人關係。
夜幕降臨,四周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只能隱隱的聽見蟬聲和蛙聲混為一片。遠處依稀有個地方亮著光,好像還有望子隨風擺動著,好像春日細柔的柳枝隨風擺動著。看樣子要麼是個酒館,要麼就是客棧什麼的,荒山野嶺的做別的買賣也不合算。。
莊善方打起了一個燈籠,撩起了簾子,對裡面的劉翊說:“公子,現在天黑了,黑燈瞎火的行路有些危險,前面好像有個客棧,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客棧那裡歇歇腳?明天好繼續上路。”
黃黃的燈光投射進來,竟然有幾分溫馨的感覺。
劉翊應允道:“那便依著你說的做吧,歇歇腳的同時也可以準備準備明天一些乾糧。”
得令之後,莊善方便駕著馬車往那地方行駛去。接近了一看,果然是個旅館。
莊善方把馬車停在門前,將小板凳放在地上,讓劉翊和徐嫋嫋現下馬車,自己到後面去停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