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許久,只說出一句:“阿止,你幫我做作業的樣子好帥啊,字也好好看。”
傅止百忙之中抬頭看她,很是明白溫涼的套路道:“不要誇我,想為下次要我幫你做作業做鋪墊,等我畢業了,指定是不會幫你了。”
“我哪有。”溫涼正色道,露出一副你冤枉我的委屈表情。
可惜,傅止已經重新低下頭去,根本就沒看到。
看著傅止,又想起傅止的話,溫涼接著道:“阿止,你想過考哪所大學嗎?”
“還沒有呢,不過,應該是去c大吧。”傅止正在草稿紙上驗算答案,分心回答的時候寫錯了一個數字,劃掉又重寫了一遍。
“為什去c大,雖然c大很好,可比起c大,國內有幾所頂尖學府,都是更好的選擇,拋開國內,國外頂級名校,也是數不勝數,都該是比c大好。阿止,你成績這麼好,不想去更好的學校嗎?”溫涼難得認真,完全是奔著替傅止未來的操心的想法說道。
傅止已經把那道提的答案算出來,將答案填進空格里,翻過書頁,去看另一頁的題目。
他想都沒想道:“我放心不下你啊。”
一個轉彎,窗外的陽光從車窗外傾瀉進來,落了少年一身金色的光輝,他低著頭,執筆速寫,紙上不斷跳躍出新的數字。
他太認真了,以至於沒看到身邊的女孩在他說出那句話後,晶亮的眸底寫滿了無法言說的動容,更無從關注到女孩心尖都在叫囂著顫抖,耳尖發燙。
溫涼伸手摸了摸發燙的耳尖,轉過頭去,不敢看傅止,聲音有些不自然低聲說:“那可說好了,你不許走了。”
也許是溫涼的聲音太小,導致傅止沒聽清楚,他微微抬頭看向溫涼,問道:“你說什麼?”
溫涼一副做賊心虛的使勁搖頭,撒謊道:“沒沒,我就是問你畢業的時候想要什麼禮物?”
“禮物?”傅止顯然是對溫涼的回答抱有懷疑,不過,看著溫涼刻意閃躲的心虛神色,笑了笑,沒有拆穿。
“嗯,就是禮物,你說吧,想要什麼?”
傅止沒有急著回答,很是認真的想了想,目光筆直且安靜,凝視著溫涼,似有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最後卻只說出一句。
“你會知道的。”
溫涼懵懂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催促著傅止快寫題,不再打擾他。
而正如傅止所說,她很快就知道了傅止想要的畢業禮物是什麼。在傅止參加完畢業典禮的當天,剛剛成年的傅止,向溫涼第一次承諾了婚姻。
在那之後的幾年裡,溫涼和傅止都打從心底認定了對方就是陪著自己走完一生的人,他們無比堅信,結婚二字只與彼此掛鉤。
只是天意弄人,後來兵荒馬亂,他們終於成了彼此,最不可能的那個人。
仇恨摧毀了所有的過往。
溫涼終於找回了一絲力氣,轉過身來,直視傅止,神色冷清道:“傅先生,你告訴我這個,難道是想要我恭喜你嗎?”
冷漠疏離的態度,分外明顯。
傅止神色黯淡,心臟有些窒息,他看向溫涼,深眸如萬里枯井,沉靜深邃,使人看不透,自然也無人察覺他此刻的絕望和掙扎。
他搖頭說:“不,阿涼,我只是想告訴你。”
溫涼冷笑一聲,臉色平靜,冷聲道:“大可不必。”
“這對我很重要。”傅止並沒有被溫涼的冷漠打倒,執著的表明自己的心跡。
他站在那裡,目光投過來,安靜且悲傷。
“如果傅先生說完了,我就先走了。”
溫涼轉回身去,拉開車門。
傅止也不知是何時過來的,他將溫涼開啟的車門重新關上,語氣懇切:“阿涼,給我三分鐘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