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緩解一下喉嚨的乾啞,她從客廳的茶几上拿起一個杯子,清洗了一下,站在飲水機旁邊,一邊給自己接熱水,一邊開啟了手機裡的郵箱地址,開始查閱文心給她發過來的資料。
“叮”的一聲提醒,告訴溫涼熱水已經接滿了,她微微分心的從手機螢幕移開了視線,端起熱水竟忘了這個滾燙的開水,抿了一口,被燙到了縮回了嘴巴。
她只好一邊看資料一邊呼氣吹手中的熱水,一心二用。
顧寒時拿著各種各樣的退燒藥感冒藥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溫涼吐著舌頭,想降一下被燙到的舌尖溫度的樣子。
這種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俏皮和風情萬種,最為致命,具有摧毀性的吸引力。
顧寒時都為之怔了一下,才反應回來自己該幹什麼,而不是胡思亂想。因此,他趕緊去拿杯子給溫涼衝退燒沖劑。
衝好了試好溫度,才端到溫涼的身前帶:“阿涼,吃藥。”
溫涼正在潛心研究手中的資料,頭也沒抬的摸索的接過顧寒時手中的藥,快速喝下,把杯子還回去的時候,習慣性地說了一聲“謝謝。”
顧寒時盯著溫涼吃完藥後,又拿出一片快速降溫的退燒貼,撕開包裝,一隻手撐著溫涼的下巴迫使其微微抬頭,另一隻手將退燒貼貼在了溫涼的額頭上。
溫涼難得乖順的沒有反抗,一被貼上,她又迫不及待的避開顧寒時的手,專注與手上的資料了。
這一次的資料比上一次文心在車裡給她看過的資料詳細,且還多了一份審問的報告,溫涼不用細想,都可以猜到,這一次的檔案,該是沈錚親自做的,至於那些關於每個人審問報告,應該也和沈錚脫不了干係。
溫涼重複看了同一個人的資料看到第三遍,才翻到下一個人去。
等到他看完所有的資料,正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顧景年所在的房間就傳來了顧景年急切的呼喚:“爸比,媽咪,你們在哪呀?”
溫涼聽到顧景年的聲音,趕緊放下手機,往顧景年的房間走,顧寒時緊隨其後。
顧景年坐在床上,剛起床,神態有些懵懵懂懂的,用一雙大眼睛盯著門口,瞧見先進來的溫涼,好似一種自我反應的本能一般,吸了一下鼻子,才剛有所恢復的眼睛又有泛紅的跡象。
“媽咪。”顧景年朝著溫涼伸出兩隻小小的手臂,一聲嗓音泛酸的媽咪,叫的人心都碎了。
溫涼一下子走到床邊,把索抱的小孩抱進了懷裡,柔聲道:“我們阿年睡醒了呀。”
顧景年縮在溫涼的懷裡,似乎這樣才能覺得有安全感,很是委屈巴巴的問:“媽咪,你剛剛去哪裡了呀?我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小孩子說話的時候帶著重重的鼻音,憋的眼眶通紅,愣是不敢哭,全都是因為顧寒時和他說過,不可以哭鼻子,溫涼最不喜歡她哭鼻子了,因為會心疼他。
媽咪不喜歡的事情他不可以做,他要乖一點再乖一點,媽咪才不會生氣,才不會離開他。顧景年在心中告訴自己。
這是一個多麼敏感又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超出年齡的懂事,讓人實在是心疼。
溫涼心尖一陣抽痛,很是自責道:“阿年,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媽媽可捨不得不要你,你千萬不能胡思亂想,對不起,媽媽剛才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嚇到你了?”
縮在溫涼懷裡的小人兒使勁的搖頭,軟軟的說道:“沒有,媽咪再發脾氣也沒關係,只要媽咪不會不要我,就好了。”
顧寒時站在一旁,把溫涼柔軟的一面看進了心裡。
現在能讓溫涼露出這樣的柔軟,沒有稜角和冷漠的模樣的人,許是隻有顧景年了吧。
溫涼耐心溫柔的安慰著顧景年,不厭其煩的告訴他,自己不會不要他,更不會拋下他。
小孩子在一遍又一遍的確認以後,心中的不安終於慢慢散去了,也不再紅著眼睛,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朝著溫涼綻開一個明媚無暇的笑容,掃去了眉眼之間所有的陰霾。
顧景年安心下來後,這才注意到了溫涼額頭上貼著退燒貼,他瞧那東西長的眼熟,好像他每次生病時,都要往額頭上貼上一塊。
現在看溫涼貼著,顧景年頓時一陣手忙腳亂的緊張起來,激動地問:“媽咪,你怎麼貼這個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呀?媽咪,你難不難受?”
溫涼被顧景年這一提醒,才想起自己還發著燒呢,不能和小孩離的這麼近,只怕會傳染給他,於是她趕緊把顧景年放到了床上,後者滿臉的受傷和不解,直勾勾的盯著她,期待她給他一個理由。
溫涼哭笑不得,急忙解釋道:“嗯,媽咪此刻身體出了一點小狀況,發燒了,不能和阿年靠的太近,怕會傳染給你,所以媽咪現在就先不抱阿年了。”
“啊?!媽咪你發燒了,那媽咪你難受嗎?會不會疼啊?”
顧景年一陣緊張,他有些理解發燒的意思,又不是完成理解,只懂得生病都是不好的,都是難受的,也會疼的。
“不疼不疼,很快就可以康復了,等我好了,我再抱阿年,好不好呀?”溫涼安慰到,只怕小孩多想,操心。
“當然好。”顧景年似一隻小雞啄米般的猛點頭,笑著露出了兩個圓潤且有些尖銳的虎牙,很是可愛。
對著溫涼回答完後,顧景年馬上朝著溫涼身後的顧寒時說:“爸比,媽咪生病了,你要好好照顧媽咪,讓媽咪早點康復啊。這樣的話,媽咪就可以抱我了。”
顧寒時不禁懷疑顧景年這小子想要溫涼趕緊好的原因,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粘著溫涼索要擁抱,佔他老婆的便宜。
至於顧景年是不是這樣想的不得而知,可作為父親竟這樣想自己的兒子,還暗戳戳的吃著兒子的飛醋,顧寒時覺得很不應該,是很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