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傾城,跌落到靜海中,盪漾起波波的漣漪,最後和靜海融為一體。遠處的景色被雨霧隔的很遠,卻活生生的綻放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哇,爸比,媽咪,這個房間好好看啊,你看你看,外面也超級美。”連一向標榜自己不喜歡下雨天的顧景年,都對此刻看到的雨景給出了極高的讚賞。
人性生來骨子都喜歡新鮮,新衣服新鞋子總是最好看的,新口紅的顏色總是最適合最稱自己膚色的,新的風景,自然也少不了是人人心頭好。
溫涼也喜歡,她喜歡新的風景新的歷程,年少時,曾做過很多屬於流浪的夢。
此刻,她目光筆直,安靜的欣賞著窗外的景色,足以證明她此刻歡喜的心情。
顧寒時倒是沒將心思放在景色上,比起窗外的景色,他更喜歡看的是屋子裡的人,這兩個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人,幾乎涵蓋了他生命所有的意義。
無論是做什麼事,他想要的,都是溫涼和顧景年平安快樂,僅是可以一直陪在他們的身邊,為他們遮風擋雨罷了。
已經受過的一次折磨,享受過失去給自己帶來的盛大的折磨,顧寒時根本就沒辦法想象再去經歷一遍,溫涼是開放在他心尖上的花蕾。
曾經的他,差點害的這花蕾枯萎逝去,現如今,無時無刻,他都想給她最好的。
溫涼凝望了許久的風景,才堪堪的收回了目光,一轉頭便對上了身後顧寒時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
男人瞳孔中盛大的溫情和神情,使得溫涼不經意回頭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心腔被重重地撞擊一般,顫動著,平靜不下來。
“中午了,要不叫點東西來吃吧。”溫涼撇開目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若無其事的說。
顧寒時看到溫涼臉上明顯閃過的一絲閃躲,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竟還能淡淡的笑了出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開始脫身上的大衣,邊脫邊套房裡廚房的方向走,回應著溫涼說:“我來做。”
“你要做飯?”溫涼跟在顧寒時後面,頗為意外的問。
其實她也曾吃過顧寒時做的飯菜,只是那已是隔了數年,再次重逢後,她確實沒有那口福,嘗過顧總裁的手藝了,現如今,顧總裁居然來了興趣,打算一展身手。
顧寒時篤定的“嗯”一聲,骨節分明的手已放在冰箱的門把上,微微一用力,拉開了冰箱門。
各種各樣的菜食整整齊齊,分類的羅列在冰箱裡,五顏六色,新鮮的很。最上面兩層還放了各類水果,加上一些飲料。
顧寒時從冰箱裡拿出一些新鮮的小白菜和胡蘿蔔放在清洗臺上,彎腰去開啟急凍,拿出肉類解凍的動作流暢極了,明明是在做著最尋常不過的動作,但卻透露出一種像在把玩藝術品的美感。
果然氣質這東西,是真的極其重要。俗話說的好,氣質不同的兩個人做同一件事情,總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能幫我拿一下圍裙嗎?就在你左手邊。”顧寒時低頭垂眼,站在清洗臺後面,手上正認真的清洗那兩根胡蘿蔔,頭也不抬地讓溫涼幫忙拿圍裙。
如此小小的請求,溫涼也不好不近人情的拒絕,畢竟等下還要仰仗人家做的飯食填飽肚子。於是她乖乖地走到懸掛圍裙的牆邊,看著那兩條供她選擇的一灰色和一粉嫩的粉紅色的圍裙,思考了幾秒,伸手拿下了粉紅色的給顧寒時鬆了過去。
“喏,給你。”
溫涼將圍裙遞給清洗臺那邊的顧寒時,後者抬頭看了一眼,沒有接,看清圍裙的顏色明白溫涼想戲弄一下他的心思後,也沒有一絲的怨怒,淡然的接受道:“我手上不乾淨,你進來幫我帶一下。”
“你就不可以洗乾淨手自己帶嗎?”
溫涼表示不願意。
“不可以。”
顧寒時心中沒有一絲波瀾,斬釘截鐵的拒絕。
雙方對峙了幾秒,還是溫涼選擇了大度,不與之計較,認命的繞過清洗臺,走到顧寒時的身邊。
後者見她過來了,手上還拿著一根在削皮的蘿蔔轉身面對溫涼,眼眸裡藏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等著溫涼給他穿圍巾。
溫涼心裡告誡自己,不與顧寒時計較,忍著心中的小小不快,將圍巾帶子套上顧寒時的脖子,爾後轉到顧寒時的身後給其系圍裙的帶子。
想想還是覺得不能虧,於是她幫顧寒時穿好圍裙,裝出一副很是滿意的神情,故意對顧寒時道:“我覺得這個顏色和你好搭啊,這粉色真的特別配你。”
不料顧寒時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把一雙溼漉漉的手伸過來,捧著她的臉,一下子吧唧一口親在了她的嘴上,趁著她愣住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對她說一句:“謝謝老婆誇獎。”
臉上冰冷的水漬還在臉上沒有風乾,唇上溫儒的感覺還在,提醒著溫涼剛才的事情是確確實實發生過。
像她這樣偷雞不成蝕把米,吃了虧的操作,也真是讓人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