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錚不知不覺地嘆了一聲,他難以說得清楚現在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情。
總覺得,這些年裡,溫涼應該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的。
從傅止那裡得到的痛苦,還有從顧寒時那裡得到的折磨。
但願這個D先生,能夠給她安穩。
沈錚一陣唏噓之後,便開始著手調查起來李小月的這個案子了,關於溫涼的事情,暫且被他給擱下了,他相信,溫涼一定還活著,她只是有事情要做罷了。
此時的烏魯木齊,整個城市都被濃濃的大雪覆蓋。
周邊一處鄉間民宿裡,二層矮樓裡透出一點點星星燈火來,窗簾被拉得嚴實,屋內只有一盞點燃的油燈,在桌面上散發出來昏黃的暖光來。
燈火不明亮,油燈的味道散開來,有些難聞。
這難聞的氣味裡,還透出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來,這味道,越來越濃烈,在這沉沉的夜色裡,讓人心裡變得越來越不安。
就著燈火,可以看見昏沉昏沉的屋內,一個女子正背對著油燈,動作緩慢地把上衣一件件地脫下來。
外面的棉襖被脫下來了,到了裡面的貼身T衣。
她雙手抬高來,提著衣襬往上的時候,動作明顯僵硬而且困難,不過她還是把衣服提過頭,然後脫了下來。
隨著上本身的衣服被脫去,只剩下了裡面內衣,她後背春光也就一覽無遺。
或許大部分人都會覺得,這般高挑清瘦,身段窈窕的女子,脫下衣服,後背應當有著光潔好看的肌膚線條,美好得讓人遐想連篇,但是,此時此刻,燈光下,女子那骨節嶙峋的後背上,猙獰地爬著一條條傷疤、
那些傷疤看起來已經有些時間了,趴在上面,看起來極其可怕。
而在她的右邊肩後,繃帶包紮著,有鮮血滲透了出來,把白色的繃帶給染紅了。
這是新傷。
也就是因為這個傷口,剛才她脫衣服的動作才會這麼僵硬和緩慢,甚至是,有些痛苦。
婚醺的燈火裡,女子反手摸了一下傷口,看到鮮血,低罵了一聲:“該死!”
“他們是該死!”
不知道從哪裡忽然響起來的一道男聲,讓背對著燈火站立的溫涼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來了,明明暖氣很足的屋內,她卻感覺到了一股股寒氣從腳底下鑽了出來。
直透她的心底。
那道聲音陰森冷冽得就像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鬼身上帶有的氣息,以至於她很難分辨出來來人到底是誰。
而此刻,她*著上半身站在屋內,所有的防身武器,都放在桌子上,就在她的身上,油燈明亮處,那人應該是看到了。
她現在返身去拿,那個人,一定會比她更快。
溫涼第一次覺得如此懊惱,她竟然這麼大意,屋內有人竟然都沒有發現,要是對方想要取她性命,在她剛才毫無防備的時候下手,應該是早早就取了她的性命了。
她以為這個地方是安全的,沒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成為了最危險的地方了。
這是她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深呼吸了一下,她讓自己平靜下來。
也沒有什麼動作,生怕會刺激到藏身在她身後的人,就筆直地站在那裡,冷冷淡淡地開口:“你是誰?”
那人聲音嘶啞又陰鷙,著實讓她聽不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下,馬上感覺到背後一陣涼意,她後背上,有什麼東西摩擦而過,那是哪個男人的手指,從攀爬在她背後的那一條條傷疤上順了過去。
偶爾有停頓。
溫涼感覺到渾身都僵硬冰冷,下意識救蓄起了渾身的力量來,握緊拳頭,猛地向後揮手,根據感覺找準了身後男人的頭,猛地砸了過去。
只要這一拳打中了,就算多麼強壯的男人,也會被她甩開然後昏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