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英進去的時候,沒有看見溫涼,只有顧寒時坐在沙發上。
似乎是在等她,手指上夾著一根還沒抽完的白煙,吸了一口,慢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白煙來。
他的眉目,便也覆蓋在了白煙裡,瞧得不甚清晰。
這樣陰沉的顧寒時,讓莫英心裡很是害怕。
她在客廳裡站定,心裡明白,顧寒時是有話要和她說的。
所以特意支走了溫涼。
“少爺,餓了吧,我去把宵夜端出來。”顧寒時久久不說話,莫英覺得有些心慌,想要轉身去廚房。
就在這個時候,顧寒時徐徐開了口:“莫姨。”
莫英停了下來,聽見顧寒時在身後寡淡冷冽地說話:“自此後,對她不敬,便是與我作對。”
莫英保持著背對著顧寒時的姿勢,心裡卻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果然開口了。
而且,態度強硬,不容抗拒。
顧寒時很少會這麼嚴肅冷冽,以主人家的強硬態度和她說話的,幾乎沒有,這一次,他是認真的。
所以,莫英馬上就明白了顧寒時的心思。
對溫涼,這一次,他是勢在必得,不顧一切。
眼睛有些酸楚,她有些想要掉眼淚,往事一點點浮現在眼前,她見過頹廢痛苦的顧寒時,看著他從當年那個紈絝霸道熱烈的少年一步步走到今日,成了如今這般沉斂冷酷的模樣。
其中多少情感,都和溫涼有關。
他這輩子,都離不開溫涼這個女人了吧!
她擦了一下眼淚,沒有回頭,只是點頭:“莫姨知道。”
顧寒時的態度柔和了許多,話語也輕了:“把宵夜端到書房吧。”
“好。”
莫英到了廚房,眼睛有些發紅,她沒有兒女,自小就帶著顧寒時,所以顧寒時和她的感情尤其親厚。
在她心中,他就是她的親人。
往事一層層剝開,殘忍又可怕,她不敢往下想,端起托盤,把兩份粥端到了二樓的書房。
顧寒時坐在書桌後,正對著電腦不斷敲打著鍵盤,他永遠都是這樣,好像又完不成的工作。
而燈火明亮的書房裡,溫涼正在講電話,她壓低了聲音,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莫英把粥放下,顧寒時頭也不抬地說:“莫姨,你去睡吧。”
“要不要收拾一下客房給溫小姐?”
她對溫涼的態度,明顯好很多了。
顧寒時聽見她語氣裡對溫涼的接納,這才臉色緩和,抬起頭來看她:“不用忙活了。”
他說的話,莫英是聽進去了。
莫英退了下去,溫涼也講完電話了,顧寒時手指不停,只說了一聲:“喝點粥。”
溫涼看著還在拼命工作的顧寒時,覺得很是頭疼。
這個男人太忙了。
說出來怕是都沒人相信,高居在雲端之上的顧寒時,是用命在工作。
也只有這樣的付出,才能坐擁這麼大的江山吧。
她忽然便覺得,顧寒時,有自己獨特的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