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看著女人,忽然彎腰歪了歪頭,望了一下她的胸口。她那“傻不拉幾”的睡衣在此時發揮出了一點作用,儘管不太明顯,也沒有任何印記,但根據衣服褶皺的形狀來看,艾德判斷她那裡應該是被踹了一腳。
被誰踹的呢?
“……”
艾德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慢慢的轉過頭,隔著大床看一眼躺在過道另外一邊的男人的雙腳。他現在感覺那好像是兩條被啃了一半的長麵包。
站起了身,艾德揉著自己的腦袋撥出了一口氣。他現在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這棟房子發生了某種非常不好玩的事情,而且是那種比想象中要不好玩的多的事情,這讓他非常的頭大。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間又有了另外一個新的發現,發現了一個讓他渾身汗毛豎起、雙眼悚然一瞪的新的情況。他猛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在寂靜的空間中化為了一尊沒有生命的劣質石膏像。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艾德凝神靜氣,張開耳朵靜靜聆聽,然後好像一尊機器人一樣的慢慢轉過身,看向了擺放在臥室最裡面的衣櫃的方向。他慢慢的走到那東西的跟前,上下的打量了一眼,像是在打量一個身高一米八三的鬩神星進口人工鑽。
然後他伸出雙手,一把拉開了櫃門。裡面的東西隨即“咚”的一聲栽了出來,摔在了地上。
“……”
艾德低著頭,看著這東西,眨了下眼睛。一個人,一個被繃帶給綁成了蠶蛹寶寶的人,渾身上下除了頭和腳之外沒有一點兒露在外面的,嘴巴也被膠帶給層層纏繞,只能夠透過鼻子呼吸。艾德看得出來那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因為那隻鼻子現在已經腫到擦點白.粉就可以扮演小丑的程度了。它被狠狠的痛擊過,而且就在最近。
沒由來的,艾德想到了樓底下那張半身未碎的小長桌。他不知道它是不是就是拍在眼前這個鼻子上面碎的。如果是的話,那麼這個鼻子可真是夠硬的。
人還活著,艾德一眼就看得出來,但是他的眼睛緊閉,似乎是陷入進了深度的昏迷之中。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是普通人被那樣的來一下子,恐怕整張臉都已經變成老婆餅了。
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男人和女人的兩具屍體,然後在低頭瞥了瞥自己腳邊的這條繃帶蠶蛹,艾德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他現在倒是對這個該死的鬼地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稍微有了那麼一點興趣了。
彎腰抱起繃帶蠶蛹,艾德腰部一用力將其扛在了肩上,然後和進來時一樣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臥室。他要叫醒這個人,他可以肯定這位悽慘的大哥絕對能夠回答一些他的問題。但他當然不能夠在陳列著兩具屍體的現場房間進行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扛著大哥一路下到一樓客廳中,艾德把他丟在了環形沙發中,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在一旁坐下。他暫時不著急,現在距離中午吃飯時間還早,他體內的油分還足夠他鍛鍊個二百仰臥起坐用。首先他想要先再給自己點一支菸,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就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他需要先讓自己緩一緩,“中場休息”一下。
但是就在他剛剛把小雪茄叼在嘴裡,還沒掏出火來,一陣汽車的引擎轟鳴聲忽然就在門外傳來,然後停止熄滅。緊接著,車門開啟關閉的聲音和連串的腳步聲接連響起,聽上去好像不止一個人。
他們正快速的向著房子這邊走來。
“……”
艾德將剛剛咬住的雪茄取下,塞回到了煙盒中。下一刻,猛烈的、毫不客氣的敲門聲就傳進了屋裡,外面的人似乎是在用螃蟹的鉗子砸門。但是全部聲音就只響了兩聲,因為那扇鎖早壞了的門第二下就被砸開了。
艾德坐在椅子中,兩眼盯著玄關。他們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三個人,一個矮子兩個高個兒,其中一個高個兒站在中間,面板黑的發亮,臉上還帶著一副墨鏡。而剩下的矮子和另一名高個兒則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後,三人之間的關係顯而易見、一目瞭然。
“早上好。”艾德說,“或者說上午好?”
“……”
“……”
“……”
墨鏡男以及身後的大小個兒用沉默的目光看著艾德,好像是在看一隻蹲在煎鍋裡扒香蕉的眼鏡猴兒。然後他們脖子一動,同時望向了躺在環形沙發上的繃帶蠶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