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如此說,祁祁雖不再堅持,謝著答應了。
皇帝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飲了一口,隨口問道,“不知兩位家中住哪,家裡親人健在否?”
祁祁與師姐對視一眼,說道,“我們來自江湖門派,劍冢。”
“哦?”皇帝先是驚疑一聲,隨後有些驚訝地說道,“那朕之前可是聽說了,劍冢的弟子祁祁在武林大會中擊敗了江湖公認的年輕第一人合歡宗刑天,大放異彩,沒想到兩位也是來自劍冢啊。”
祁祁赧顏道,“說來慚愧,草民便是祁祁,只不過沒有大家傳得那麼玄乎罷了。”
皇帝笑著拍拍祁祁的肩,“呵呵,少俠謙虛了。”看向上官德音,問道,“那姑娘是?”
上官德音說道,“我也是劍冢裡的一位小弟子,不值一提。”
皇帝愣了愣,隨後笑道,“姑娘可是謙虛了,只怕你的身份並不簡單吧?哈哈。”
祁祁、上官德音微微一愣,心想皇帝此言莫非知道些什麼?但轉念一想便釋然,以皇帝的能力,想查清他們兩人身份還是挺容易的吧?畢竟師姐身為江湖七大頂尖門派之一劍冢的宗主,雖然平時很少拋頭露面,但江湖中多少也有師姐的畫像傳播。
好在皇帝似乎對師姐的隱瞞並沒有什麼生氣的跡象,畢竟從他們對皇帝這種人物的刻板印象來看,皇帝似乎對稍微一點的欺騙都忍耐不得,動不動便扣一頂“欺君之罪”的帽子上去,然後拖下去云云。
但皇帝自己未說破,那他們便順著這繼續講吓去就好。
祁祁問道,“皇上平時日理萬機,想必處理一天的事務下來會很累吧?”
皇帝笑道,“還行,朕平日也有練功,身子骨還算健朗。”
祁祁笑而不語,並不戳破。之前雙方初次見面時,皇帝身上那種漫不經心釋放出來的威壓就已讓他感到一絲心悸,只怕實力已經遠在他之上,就是不知道與天機閣高手榜排名第七的師姐比起來,孰高孰低了。
祁祁忽然想到之前在束興城和高巖城那些衙門大人口中得知的關於大唐西北邊疆的戰事,現在碰到了皇帝,皇帝對這些事情肯定最最瞭解的了,便問道,“皇上,大唐西北是否有戰事一說呢?”
皇帝頓了頓,說道,“有的,但也都是一些小打小鬧,不足為慮。我們大唐素來秉持著‘和平共處’原則,不主動對外擴張,但也絕不容許外面進來。西北邊疆的那些大大小小國家可能覺得大唐‘軟弱’好欺負,便時不時騷擾一下,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祁祁點頭道,“原來如此,但多少也讓皇上分憂了,謝過皇上,讓大唐子民可以安心幸福地一直生活。”
同時心裡想著,那些束興城和高巖城官吏口中說的戰事吃緊只怕是假的了,都是一些為了饑荒不作為一事搪塞過去的理由罷了。
想來天玄王一定是另有圖謀了,不過他也不必太過憂慮,畢竟眼下是真真實實地與大唐如今的皇帝見過了,他並不是個昏君,相反精明得很,實力也高強,想來制裁天玄王,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那天玄省的饑荒一事,如今他算是徹底做完做全,日後可以不必再擔心了。
雙方又聊了一些淺顯的東西,大概都是些家常之類的,而後皇帝說道,“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不如隨朕去御花園看看如何?那裡風景雅麗,遍地花香,是不可多得的散心之地。朕帶兩位去賞賞花,放鬆放鬆。”
祁祁、上官德音自是沒什麼事,加上皇帝又如此誠懇而盛情邀請,他們自無拒絕的理由,沒有遲疑地,便答應了,於是三人加上皇帝帶著的那位隨行太監往御花園而去。
路上,那位太監說道,“啟稟皇上,奴才來前聽說朝陽公主似乎今早便到了御花園賞花閒走,後來一直沒走,若是我們現在過去,也許還會碰到朝陽公主呢。”
祁祁、上官德音對朝陽公主一名無甚瞭解,因此聽了太監提起也沒有過多表示。
皇帝則是笑道,“朝陽喜靜,平日都是宅在她的朝陽宮裡,很少出來,如今她自己願意主動到御花園走走,自是極好的,朕倒怕她一輩子都宅在她的朝陽宮裡呢,呵呵。”
太監也是點頭陪笑道,“是啊是啊,宮裡的人都怕朝陽公主待在房裡悶出病來呢,經常勸說又不得,似乎公主她自己也不太喜歡我們嘮叨,我們後來也不怎麼敢勸說,如今公主自己出來了,我們這些下人倒少了一塊心病了。”
皇帝指著太監笑道,“你們啊,還是操心有點多了,不過也多虧了你們盡心盡力服侍朝陽,她不喜歡多言,朕要替她謝謝你們了。”
太監忙道,“皇上言重了,照顧主子們,是我們分內之事,不值一提。”
不久,四人來到了御花園。隔著有些距離的時候,祁祁、上官德音便從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芬芳,心情一下子大好起來。
在花園外面走動時,遠遠地就瞥見深處的某個小亭子裡,一位白裙女子獨自一人在那裡下棋,自己與自己對弈。
雖是遠遠一瞥,也只覺女子芳華盛麗,青絲高挽,白裙將她纖細的身材勾勒出來,若是可以近看的話,相信女子的容顏也定是極美的。
皇帝遠遠地也看見了白裙女子,女子便是他的四女兒朝陽公主,他笑著領著祁祁、上官德音往朝陽公主那裡靠去,說是“朕帶二位見見朝陽公主”。
而當距離拉近,幾人看清女子的面容後,祁祁卻在此時發出了一聲驚呼,整個人好似被雷擊一般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