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玉這個時候才鬆開許清妜的手,站起來,對著兩位說教者,拱手笑道:“原來是‘戮琴先生’陸不群和‘不類老翁’劉溫兩位前輩,失敬失敬。”
這兩人修為比秦舒玉高,一位靈海境五重,一位靈海境四重,年紀更是大他好幾輪,按照禮數,剛見面之時,他就應該先起身打個招呼的。
可這位“戮琴先生”一直眼盯著天上,完全當秦舒玉不存在,而“不類老翁”的所為,更是讓秦舒玉嗤之以鼻。
是以,他才不會先行禮,免得自取其辱。
果然,這兩人現在依然擺出高架子,隨意揮下手,算是回應了秦舒玉。
秦舒玉平生最厭煩這類人,臉色變逐漸的難看起來,他道:“此事就不勞兩位費心了,剛剛那滿滿一桌菜全是被我一人吃光的,這足以證明,我的牙口很好,胃同樣不錯。”
陸不群的手已開始解著背上的琴,嘴裡輕聲說道:“我這許久不動手,連初出茅廬的小毛孩也敢隨意頂撞。”
一旦遇見不如意的事情,他便會自己揭下偽善的面具。
那劉溫桀桀笑道:“先生動手,那老傢伙我就只能看戲嘍!”
向坤和張權退開幾步,臉上也是掛起殘忍的笑容,他們似乎已經見著秦舒玉跪在地上哭著求饒的場面。
秦舒玉扶起許清妜拉到自己身後,一臉肅然,看著解下琴來,平放在手中的陸不群。
他知道,“戮琴先生”的出招,往往以琴聲為輔,先亂人心智,夾雜在琴聲中的靈力作為突擊利刃,後直刺人要害,讓人難以招架。
應對這樣的招式,應是要想盡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近弄琴者的身,打亂其彈奏音律,哪怕是以受傷為代價。
然而秦舒玉卻不能這麼做,他身後還站著自己想要保護的女子。
所以,他只能選擇燃燒體內不多的渾淪心火,形成火牆,抵擋這種攻擊。
然後,就是等秦家莊的人趕來。
見秦舒玉時時刻刻都擋在自己身前,許清妜的芳心無比感動之時,卻也極為難過,她恨自己太無用了,只會拖累心念之人。
忽然,她緊了緊握住秦舒玉的手,目光堅定,似乎是下了一種決心。
此時,秦舒玉左手那枚戒指上,突然有著一抹雪光閃過,只是無人察覺。
陸不群的手指已經搭在琴絃上,他勸誡道:“年輕人,你現在主動放棄這一萬兩,一切還來得及,否則,我雖不會取你性命,卻能教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別以為他動了惻隱之心,終究是不想落下一個欺負小輩的臭名聲而已。
到如今這種境地,秦舒玉豈會輕易認慫,他猶自喝道:“我聽說那些賭品稀爛,不重賭約的人,往後的運氣就會變差,所以,這一萬兩我要定了。”
陸不群頓時重重哼了一聲,大拇指已然撥動。
錚嗡嗡!
膈應的琴音響起,已做好拼命準備的秦舒玉卻沒感覺到一絲靈力波動,定眼一瞧,郝然發現陸不群的臉色極為難看。
他手中的琴,竟斷了一根弦!
原來那是琴絃崩斷的聲音。
劉溫老臉錯愕,向坤和張權面上的笑容也隨之戛然而止。
“陸不群,你向家雖然強橫,我秦家莊的人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一行三人緩緩走來。
為首的男子,一襲灰衣,身形既不高大,也不壯碩,大概三十六七歲的年紀,本應沉穩,卻頂著一頭蓬鬆的長髮,極為扎眼。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向上彎著,他的眼睛很亮,鼻子挺圓,留著唏噓鬍渣,有種放蕩不羈的瀟灑之氣。
若告訴旁人,他有一個粉粉嫩嫩的可愛女兒,那是打死都不會有人信的。
他走過來的時候,步伐比陸不群沉穩很多,他手中還隨意拋著兩顆石子。
顯而易見,那根崩斷的琴絃,便是出自他的傑作。
而跟在他身後的兩位青年男子有著鮮明的對比,一個身著紅衣,一個身穿藍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