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舊民的老巢,地下停車場。
一圈一圈的舊民圍在一起,氣氛很沉默,或者說悲傷,也或者說麻木!
樸汴看著面前這個已經是面目全非,並且奄奄一息現在都能勉強算是一具屍體的女孩,蹲在她面前,看著她全身跟化學標本一樣的骨架,血淋淋,樸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四周不時有小聲的抽泣聲傳來,這讓樸汴感覺自己更加煩躁。
比這更血腥更噁心的場景,這麼幾個任務世界下來樸汴也不是沒見過,但是看著那像是盯著自己的眼睛,像是堅強的用盡自己最後生命的時間,在無聲的對自己說著什麼的臉,樸汴的心,顫動著。
“這是,小七?”
言傾城捂著嘴,不敢置信的楠楠出聲。
昨天還好好的,還一副對未來生活充滿希望的小女孩,現在,卻是這樣一副慘狀。
“到底,是誰幹的。。。”
小戰看了會兒,很是平靜的環視周圍。
他有些嬉笑的臉上好似完全不在意的模樣,但他的牙,此時正死死的咬著。
平常很是中二,彷彿對什麼事情都不怎麼關心的小戰,此時的樣子,其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才是他真正憤怒的時候。
“這是,我,弟弟。。。”
彷彿是在用盡生命最後的力氣,從小七嘴裡費勁的緩緩蹦出幾個字,她用連手掌都消失的手臂,挪向一邊一直在哭的小男孩。
身為女人的言傾城,此時早已經趴在樸汴懷裡默默的哭著,卻根本不敢哭出聲,生怕打擾小七最後的時間。
就連硬漢布隆,也挺立的站在一旁,緊咬著嘴裡的雪茄,半天沒有煙氣飄起。
小戰更是死死咬著自己的拳頭,想讓那強烈的刺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到底是什麼東西,有這樣的惡趣味,將一個活生生的活人!啃成這個樣子,既不會馬上死,但也活不了多久!
這是有多殘忍!
說話,對於此時的小七來說,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所以她只是用那小鹿般的眼神,看著樸汴的獨眼,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只是她的眼神中盡是,期盼。
呵呵。。
對於一個將死的人來說,還有什麼事能讓她期盼或者說祈求的望著自己。。
“我會照顧他。”
樸汴突然一笑,緩緩說道。
其實當小男孩手裡拿著言傾城狙擊槍的子彈來找樸汴他們的時候,樸汴明白情況之後,就大概猜到了小七的意思。
這又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
只是小七居然不讓自己的弟弟跟她一樣,受自己族群的保護,而是將她弟弟託付給自己?
是對自己族群的不信任,還是希望自己弟弟不要過自己以前的生活?
畢竟樸汴他們這些突然出現的人,很明顯跟他們這些舊民有很大的區別。如果要說對樸汴他們最熟悉的舊民,自然是小七。
有時候,人,想換個生活環境,不是不想,而是沒那個條件和能力。
“謝。。謝。。。。”
這是小七說的最後兩個字,說完便像是完成什麼重大的任務般,一臉滿足的閉上眼睛,很不和諧的體現在她現在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