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甲板上,樸汴才發現整艘船上的人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少,除了樸汴他們這些人,還有幾十個船上的服務員廚師和那些到現在都還穿得花裡胡哨的貌似話劇演員。
一道長長的梯子斜立在船長室頂上。
大鬍子船長水手和金玉堂他們好像早就進了那洞裡,只留下了一些實在沒打算離開遊輪的人,熙熙攘攘的坐在遠處。
而作為最後幾個主動願意參加尋找出路的人員,樸汴剛把身為最後一個爬進洞口的言傾城拉上來,下面的人便迫不及待的將梯子收走,就像是怕晚收一會兒就有什麼怪物順著梯子爬下來一樣,跑了老遠。
樸汴不再理會那些人,起身打量這個洞口。
沒上來之前,其實還以為是個死洞,但是樸汴就這麼站在這裡,就能感覺到裡面吹來的風和夾雜在風裡的味道。
腥臭,
噁心,
刺鼻難聞。
就像是隔夜的臭雞蛋混合了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嘔吐物一樣,那種酸爽的感覺,越往裡走,氣味越濃烈。
樸汴與言傾城只是普通人,哪怕某些方面特殊一點,那也是個普通人。
一邊走,一邊吐。
已經是第二次吐的樸汴,感覺自己的胃裡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吐了,現在就是一陣一陣的酸水往外冒。
走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這通道是幹嘛的,全程也沒發現岔道。
踩著稀泥般的髒水,開著手機電筒,樸汴與言傾城已經越過了很多靠在通道牆上吐累了休息的人,漸漸的趕上了最前面的大部隊。
那一團圍在一起緩慢前進的人堆,實在是讓樸汴大跌眼鏡。
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好像在這裡就不存在一樣,每個人都巴不得與他人合為一體,緊緊的貼著旁邊,或者前後左右的人。
人高馬大的大鬍子船長走在人群中間,金玉堂帶著蘇蘭仙跟在他旁邊,大副和幾個水手隱隱圍繞著他們,護在他們身邊。
呵,
有錢人還真是在哪都能享受特權呢。
樸汴翹了翹嘴角,也沒上前,就這麼隔著幾米跟在人堆最後,扶著言傾城走著。
這女人估計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吐得這麼厲害,吐得都有些脫力的狀態,整個人癱靠在樸汴身上。
樸汴藉著手機電筒的餘光,掃了眼自己肩膀處的這張英姿颯爽的臉,差點嗤笑出聲,這還警察呢。
但是就這麼走了一段時間,哪怕前面的人堆走得再慢,扶著言傾城前進的樸汴還是慢慢掉了隊。
越向前走,通道越來越窄,漸漸的變得只有兩三個人並排走得寬度,人也得略微弓著腰才能前行。
終於,一個岔路口出現在兩人面前。
“怎麼走?”
恢復了些的言傾城用手機照了照兩邊根本沒什麼區別的狹窄通道,詢問著樸汴。
樸汴側耳聽了聽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脫離前面的人太遠,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邊。”
“你確定?”言傾城很是不信。
“你走不走!”已經走出幾步的樸汴懶得解釋,反正都是找出路,走哪不一樣。
“你!哼~”言傾城回頭看了看身後一片漆黑的通道,全身一個激靈,急忙追上樸汴。
也不知道在這漆黑狹窄的通道里走了多久,樸汴只覺得自己的腰又酸又痛,在這裡面也直不起身子,實在是很難受。
“等等,你聽!”言傾城一把抓住樸汴的胳膊,另一隻手扶了下耳邊的頭髮,漏出哪怕在這漆黑的地方都能看出很白淨的耳朵,動了動。
“咔哧,咔嚓,*****”
前方黝黑的通道里,好像是有什麼在吃著東西的咀嚼聲,很是低沉。
“難道是有人故意掉隊在偷吃東西?”
雖然聽上去很滲人,不過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畢竟出發前食物都管制了不是。只是這人的胃口是不是太好了點,居然能在這種地方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