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晤歌伸出右手懸空,微轉手心驅力,石室大開,第一縷陽光映亮石室的那刻,她的雙眼似是極度不適應得眯了起來,別過頭伸手遮擋。
太刺眼了,百年未見光線,這一虛晃,令人目眩,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竟是如此得不習慣,似是有種燒燒癢癢的灼熱感。
她攤開手心,林長老準備在外的衣衫便順勢飛來。
呵,竟是女裝,罷了罷了,她寧晤歌男裝征戰沙場數十栽,早已忘了女裝模樣。
此刻天水碧的千年蠶絲羅裙在手,這一下顯得如此晃眼。
寧晤歌換好衣衫,整理了片刻儀容,挽了個鬆鬆的髮髻,無奈得喃喃著,“七哥,你怕是早就忘了我穿女裝的樣子了吧”
睚眥抬了抬頭,興奮得張了嘴,彷彿格外開懷,起身在她周圍不停繞著,尾部的小火苗噌的燃起。
寧晤歌知道,這是它開心的小模樣,摸了摸它,“七哥,乖乖待著,我過不久就回來看你,銀鈴在此,遇到危險了,我立刻過來”
睚眥似是不服得昂了昂頭,像是在炫耀自己。
“哈哈,我知道,你可是曾經的暴君,行了,我該走了,怕是外面有人等得著急了”寧晤歌勾了勾唇,安撫了七哥,邁出石室。
睚眥聽話得繼續坐臥著,閉上眼。
出了石室,來到峰下,寧晤歌閉眸催動內息,頓時眉間黑色火焰圖騰湧動翻騰出紅色火紋,瞬間主峰微顫。
她雙手交疊變幻手勢,輕輕唸叨著,隨即右手伸向峰頂方向,峰頂頓時煙幕縈繞,虛晃得若隱若現,將主峰隱得更深。
陣法加持,想必七哥會更安全。
她深吸一口氣,囚了這些年,頭一次聞著新鮮的青草泥土氣息,倒是分外得沁人心脾,只是胸內的氣息湧動,又施了術耗了內力,腦中無數血腥的零碎畫面閃過,頓時內息紊亂,心緒不平,只覺得口腔內一股血腥味。
該報的仇便一個個來,索性故人皆在,他們只當她是死了,卻不知封印解,破軍出,她寧晤歌終究是撿回一條命。
她慢慢步入沙暴中,風沙皆退讓,形成走廊,指引她離開的方向。
不遠處的側峰山頂處,隱約可見一墨色華服男子單手懸空食指輕輕旋轉著虛空中墨色的光陣。
男子身形修長挺拔,卻略顯瘦弱,輕輕咳嗽著,面若冠玉,劍眉星目,卻平添幾分秀氣,飄逸靈秀,細看這五官竟是比女子還娟秀柔美。
長髮束冠,墨絲隨著風沙輕揚飛舞著,拂過男子俊美異常的臉頰,冠上嵌著珈藍墨玉,那玄鐵的濃重色澤和琉璃般得晶亮一如男子的眸子般耀眼,明明那眸子裡皆是深情,面上卻冷決異常,明明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此刻卻周身冷若冰霜,不怒而威。
腰間的墨月珏被風吹得交錯作響,聲色清亮,在這風沙中奏和著,確是別有一番風味。
而他,只是定定得望著主峰出神,看著主峰的震顫,聽著睚眥的嚎叫,黑眸裡是無盡得盼望,以及點點不被察覺的失落。
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