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半雪從冥想狀態中醒過來,朝空行微微鞠躬表示感謝,然後認真地問道:“大師,可否把你所知的資訊給我說說?我,我實在是太困惑了。”
空行笑道:“華小姐不必客氣。我剛剛正和小石頭談及這小廟和它的主人的來歷,正好你過來,咱們一起琢磨琢磨。”
於是,空行再次把小廟的來龍去脈,以及當年和扎西的淵源向華半雪講述了一遍。
華半雪聽後,許久沒有說話。她對扎西這個讀石者的前輩頗為神往。
“大師,如此說來,扎西大師當年修建這座小廟豈不是神蹟一般?人類竟然能全憑源場力實現物質和精神的轉化?”華半雪有些難以置信。
空行說:“如果我的判斷沒錯,事實正是如此。可惜扎西當年沒機會到雲城,不然我們能給你更多的支援。”
華半雪想了想說:“我相信扎西大師當年也有遺憾吧。不過有了你這位摯友,他的遺志也算得以傳承了。”
空行問:“華小姐,聽了扎西的故事,有何啟發?”
華半雪說:“暫時還沒想到辦法。但既然當年扎西大師能從這裡把自己的精神甚至肉體傳輸到萬里之外的大漠,就說明超遠距離的精神力傳輸是可行的,我推測的方向是對的。”她笑道:“這樣我就有信心了。大師、小石頭,還得辛苦你們幫我守護這裡,我要再去冥想試試。”說著,華半雪轉身返回小廟之中。
空行看著華半雪離開的身影,讚許地點了點頭。他對小石頭說:“看來你的華老師已經有辦法了。我的選擇沒有錯啊!”
華半雪回到小廟,沒有急著坐下冥想。她開始認真打量起這座小廟的內部來。之前剛剛到這裡的時候,她也曾仔細地觀察過這個小廟,但知道了扎西的事情之後,她對這座小廟有了新的看法。一個讀石者不可能一時興起修築這樣一座小廟,他的設計一定會讓他的精神力發動有最優的增幅,所以真正地瞭解了小廟,才能摸到扎西當時能力釋放的法門。
華半雪從牆壁看到屋頂。她發現,這個小廟的屋頂非常簡陋,甚至沒有平坦的天棚,而只是一個直上的尖頂。而且這個尖頂也並非是圓滑的弧線,而是修成了逐漸縮小的幾個倒階梯。
華半雪心中一動。她也曾走遍中國各地的古蹟,卻從未見過這樣的設計。
“莫非這裡有什麼玄機?”華半雪邊想邊閉目朝屋子的天頂釋放出精神力。反覆嘗試了幾次之後,她發現自己的精神力竟然不能順暢地通到天頂之上,在透過幾個倒階梯的時候,有極為微小的阻礙感。這種感覺如果不極緩慢的用精神力探查,幾乎無法發現。
“精神力爬樓梯會有阻礙?”華半雪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她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為了保險起見,她用同樣緩慢的速度嘗試讓精神力跨越一些障礙物。
“奇怪,除了這個天頂,其他物體完全不會有這種阻礙感。難道這就是設計的關鍵?”華半雪有些興奮地想道。
“這就奇怪了。如果想讓精神力能夠更遠地傳送,務必要創造條件讓精神力毫無阻礙、毫無損失地透過。可這種障礙到底有什麼用呢?”華半雪反覆地讓精神力在階梯上流淌而過,適應著跨越階梯時的凝滯感。突然,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華半雪走了幾步來到天頂的正下方,也不坐下,深吸一口氣,猛地把精神力向上釋放而出。不出她的意料,那股精神力在第一個階梯處被阻礙,但卻沒有耗損掉,反而被壓縮凝練了一些後,繼而繼續向下一個階梯前進。
華半雪感受到了精神力被積壓後反饋回來的窒息感。她忍住不適,繼續加大精神力的輸出,維持精神力通向第二個階梯。
精神力再一次被壓縮凝聚。這次反饋回來的壓迫感更加強烈,這讓華半雪有些措手不及,嗵地跌坐在地,精神力瞬間消散掉了。
“看來這就是關鍵!”華半雪沒有氣餒,反而驚喜不已。“這個設計極為巧妙,恐怕穹頂的材料也是特殊製造的。竟然能像堤壩一樣把無形無質的精神力阻擋壓縮下來。”她抬起頭充滿敬畏地看著穹頂的,那裡一共有九層漸漸縮小的正方形階梯,階梯的盡頭是一個又長又細的管道。
“我竟然沒有仔細觀察這裡。”華半雪用一小股精神力仔細探查天頂階梯和管道的細節。“階梯之後,是螺旋管道。看來我的精神力要經過九次壓縮再進入螺旋管道加速再拋向外空。那會有什麼效果呢?”她有些激動地想道。
剛才的精神力反彈力量很強,讓措手不及的華半雪稍微受了些創傷。她忍住迫不及待的心情,還是坐下來凝神平復剛才的微弱傷勢。
沒多久,華半雪的精神力再次恢復到最佳狀態。她來到天頂之下手握信石端坐下來。
“這次一定要成功。扎西大師,請你保佑我。華半雪在心中默唸道。
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從華半雪的顱頂直衝而上,接連攀過三個臺階後仍然勢頭不減。
此時的華半雪開始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但仍然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接著,華半雪的精神力一鼓作氣再透過三階。
“噗!”一小口鮮血從華半雪口中噴出。強力的壓力讓華半雪再次受到不輕的傷害。她握了握信石,還是咬著牙沒有退縮。
“第七階!”華半雪再過一階,代價是噴出了更大一口血來。
“第八階!還有最後一關!”華半雪感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被壓縮凝聚得粘稠起來。她已經要極其吃力地推動那近乎液化了的精神力向上突破。而此刻她的眼角、鼻孔、耳朵都開始滲出鮮血來。。
幾乎被十倍壓縮的精神力開始有回流反噬的跡象,這讓華半雪痛苦不堪,僅僅維持精神力不倒流就已經讓她幾乎不支。
“不行,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必須要撐下去!”華半雪在失去精神力的最後一刻把精神力一股腦地推進最後一個小階梯。她手中的一塊信石也發出一聲脆響,碎裂開來,隨即化為虛無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