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地的擂臺場觀眾席,在這一幕之後,對於天書年輕一輩有了新的認識。他們剛才就隱約懷疑,天書是不是故意放水,現在一個實力不可測的苗小萌,一個剛剛達到七階七竅的曾玲姍,讓他們覺得,天書這一代,絕對不是他們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李少門主是這群人裡對天書最嚮往的人,他出身劍宗下轄的門派。對於天書在前些日子能夠大開方便之門讓各派引回自己的絕學很是感激。而對於周哲承諾,更是相信。京城裡發生二王之戰的時候,他也在京城,是倉皇出京逃走的人之一。
後來,蒙歌被滅,蒙格率部投降。他便知道能使蒙格低下高傲頭顱的行屍,絕對不簡單。而且,當時周哲是去準備復仇戰的,帶的,就是魔龍騎和風暴騎兵,若不是對風暴騎兵團的戰力有自信,怎麼可能把這些寶貝疙瘩帶上北原那種殘酷戰場。
李少門主想了半天,也不明白為何天書要放水,索性,靜觀其變。
他其實心裡也是擔心的,劍宗對於行屍的不重視讓他更不看好劍宗。河東一地雖然說無險可守,可只是半個月時間,就完全成為了行屍的樂園。劍宗如此優哉遊哉下去,行屍若是攻過來需要多久?那些崇山峻嶺對於人來說,或是險阻,可對於體力無限的行屍又算得了什麼?難道看不見,龍泉關的陷落了麼?
藍芍沉著臉,看著苗小萌帶著一眾魂爆的天書弟子離開。心裡很不是滋味。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就光天書弟子剛才打的幾場,她就知道了,放水放的很艱難。別的不說,就剛才最後一場,曾玲姍那一手熟練打出的符文,沒有經年累月的積累和極高的天賦根本不可能做到。
在她大弟子面前毫無反擊之力。怎麼可能?就光她藍芍見識過的,乾坤門的嚴寒,就有不下數十種化解飛劍連續攻擊的辦法。飛劍連續攻擊,是御劍術最傻的攻擊方式,要麼,像白山水一樣一錘定音,要麼,像四劍侍或者白靈一樣手段百出靠一個巧字取勝。連續攻擊算什麼?沒有角度沒有力度的攻擊都是花拳繡腿。
“下一場,給我好好打。誰要是丟了劍宗的臉面,別怪為師罰的重。”藍芍在她本門弟子面前撂下了話便回到了看臺,一撩衣襬,坐了下來。
其他人看藍芍坐下,也紛紛收起了目光,把注意力投回戰場。可剛才的一幕太過震撼,不少人想起了幾年前,京城之外,周哲收苗小萌為徒弟的一幕。那是周哲第一次展露在世人面前,和白山水拼了個兩敗俱傷,那一戰,也是周哲麾下的戰士,魂爆如星光閃耀。
“重演了。發生過的事,又重演了。”一位回憶起那一幕的掌門的眼神像是穿透了虛空,喃喃自語。
“什麼?”李少門主問了一句。但那位掌門只是搖搖頭:“沒什麼。只是些過去的事。”
第五場的人選,出來了。這一次,天書這一方面,仍舊是一個丟在人群裡都不顯眼的弟子。
“天書弟子,王進。請賜教。”
王進這個名字屬於喊一聲能八個人回頭的那種,平平無奇。反倒是他身上的裝備,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有流星錘一樣的雙頭蛇,有纏繞金絲的繩索掛在腰間,還有,一把弓背在背後,一把匕首插在腿部刀鞘裡,一柄劍掛在腰上。左臂,還有一個小圓盾。
王進才上場就發現自己激動過頭了。說完請賜教立刻舉起手
“等一下。我身上東西帶多了。容我輕裝上陣。”
帶多了?瞧不起我劍宗弟子?剛剛被藍芍訓斥過的劍宗弟子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一下好了,有了出氣筒,直接往王進身上撒氣。招招都往要害而去。
王進本是想著輕裝上陣好躲閃。沒想到,對方不講武德。
“叮!叮!叮!”接連數聲,圓盾根本不費力氣就擋住了劍宗弟子的攻擊。王進心想,你不講武德,那就別怪我不客氣,總要給你些教訓。
一邊用圓盾格擋著飛劍的撓癢癢一般的攻擊,一邊,王進狂飆突進。地面,被他的快速奔走踩的灰塵漫天。
不少看臺上的人都看明白了,這是裂石步。周哲曾經用過的招式。而王進,學的,正是最難的絕學,一靈仿萬法。
看著武裝到牙齒,卻氣勢洶洶的奔走而來的王進,劍宗弟子剛忙跳上了飛劍飛身後退。而另一把飛劍,開始繞著彎子攻擊向王進。
王進的速度絲毫不慢,一手拔出了劍,一手套著臂盾,原本奔跑間,他的手摸向了雙頭蛇和繩索,但最後,都沒有拿出來。他們在西域,套馬自然是必修專案,這種技能在戰鬥中作為輔助技能有奇效。纏繞金色蠶絲的繩索一旦套著人,基本戰鬥就結束了。
至於雙頭蛇,那更不用說,那是石巖的絕技,要的就是丟的快準狠,苦練這一手,是要真的下得去功夫,否則只會貽笑大方。王進顯然就是那個下得去功夫的。因為周哲曾經就說過,學習他這一門絕學,一定要博覽掌握各種戰鬥技巧,把他們組合起來,才能有效,否則就是半瓶水。
眼看這王進越來越近,劍宗弟子心中那個急。有一刻,他甚至想跳上飛劍立刻遠遁,但師傅在看著,劍宗的核心師叔伯們也在看著。不能上也得上。
劍宗弟子想到這,硬著頭皮,駕馭著飛劍繞著場上轉圈。其實,這本來是一種很好的方法,只要平時多加練習,心態放平,低空御劍飛行躲避敵人的攻擊再好不過。但問題就在這練習上,平時不刻苦,加上劍宗安逸的環境,雖然有競爭,但人人憑藉著天賦和藍芍這個劍宗核心的背景,都過的不錯。
溫室裡的花便是如此。
劍宗弟子繞著場上飛行,王進也不急了,轉而防守,他在等一個機會。
他的防守很簡單,只要用劍盾盪開飛劍就行。隨後,他開始觀察地形。並不是要幹什麼大事,或者反殺之類的,而是想給那劍宗弟子一些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