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剝開雲霧見真相,周哲這兩家離開了之後,已經看出了端倪。
山東道的波雲詭譎完全就是兩大派的手筆,只不過詹棋麗父親的死和馬幫的無以為繼讓詹棋麗把事情捧上了臺。劍宗也許本來並不想幹涉凌霄閣和大盛之間的往來貿易,可現在兩大勢力聯姻了,一個商貿要仰仗劍宗的凌霄閣和一個混亂無法形成合力的山東道才符合劍宗的利益。
所以,詹棋麗的父親在和劍宗的人談不妥後被幹掉了,所以,在傳出大盛和凌霄閣要聯姻的流言後,山東道匪亂肆起,所以,劍宗提出了要收過路商販的過路費,所以,凌霄閣的聘禮在山東道被劫了。
原本的複雜局面,在和終端接觸後,梳理明白,一切都浮出了水面。
內衛衙門裡,周哲把事情解釋給楊覺後,後者很暢快的笑了。
隨即楊覺豎起一根大拇指:“小師弟,我就覺得當初在北原的時候沒看錯人。”楊覺哪知道一個程式設計師的邏輯有多縝密,不縝密的話,萬一寫出一堆bug是要扣工資的。
周哲訕笑:“大師兄,少肉麻了,你怎麼就直接拒絕了凌霄閣的好意?銀子沒給到位?”
楊覺笑罵道:“還不是和你學的,我就唱個白臉咯!否則他凌霄閣還以為我大盛少不了他們,這不,一頓酒就來了,禮物也來了。他們可沒送我臉盆那麼大一株血珊瑚,頂多也就碗口大的。”
“不過,這河東一品堂的人手也伸的太長了。”周哲隨後又解釋道:“我可不單單是說謝寶龍他們家的事,這商道的好處應該是大盛的,而不是他一個什麼河東地頭蛇。”
楊覺欣慰:“你能這麼想就好。我拒絕還有個緣由,便是山東道平定,我的任期也差不多了,以後也樂得在京城給你當個影子。河南道的局是你布的,我怕擅加干涉不好,所以你去處理最好。”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楊覺的表態無疑是要給周哲當一個堅定的後背了。他在河西,能這麼進展這麼順利,非常重要的一點便是他有河西所有門派的資料,有河西完整的地圖。而這些都是哪來的?這都是楊覺經營內衛多年的成果。
楊覺離開了,帶著千餘名內衛,已及一眾高手直撲山東道,而周哲在城東送走了楊覺,便匆匆趕到了城北,送王銳以及魏藍北上龍泉關。
看著這個高自己一頭,大大咧咧的搖滾女漢子,周哲不知道給他個擁抱還是一杯送行酒。
卻在遲疑之時魏藍給了眾人一人一個擁抱,大咧咧的說道:“行了,行了。等我好訊息,幹趴了蒙格,我就回京來找你們。到時候好酒好肉等著我。”
而周哲,隨後也拉著王銳劉茂盛說道:“記好了,第二輛馬車裡放著兇鳥哀鳴,還有從河西帶回來的衝炮,交給我師傅。其他的築城材料,交給星城的顏輔城或者老凌就成,告訴他們,把星城建好,別怕花錢,有困難給我寫信。”
王銳只是認真的點頭,劉茂盛爽朗一笑:“知道,一路上都是咱們的人,到了北原和回家差不多,侯爺您保重。一個月,我就回來,到時候保準給你找到最靠譜的百夫長。”
周哲一拳打在劉茂盛胸前:“有你們,我放心,告訴弟兄們,到了北原,一個月把終身大事給解決了,解決不掉的我就給安排了。還有你,那事包在我身上了,已經和我師姐透過氣了,她點頭了。”最後又面相王銳:“王銳,你怎麼個說法,你回來,河西的那群禁軍也該回來了,到時候爵位下來,該辦的事也該辦了。”
王銳臉漲的通紅,憋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你來!”
“我來?那我就娶譚玉卿了。”周哲調侃著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我懂!等你回來都給你辦妥。”
王銳笑著離開了,還有一個幾乎得意忘形的劉茂盛,周哲一直站在這十里亭,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天邊,才默默的回城。
劉桃仁的宅院大廳裡,周哲揹著手看著這大廳裡牆壁上的字畫,再聯想到劉桃仁本人的皇商身份,彷彿第一天認識劉桃仁。明明是一個銅臭味滿身的商人,可家裡的裝飾卻是大氣儒雅,牆壁上精選的字畫即使是他這個行外人,都覺得那些字畫的不凡。
只是片刻,侍者已經領著談完事的劉桃仁進入了大廳。
依然是一身文士服打扮劉桃仁就在周哲身後拱手一揖:“哈哈!侯爺大駕光臨,令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幾個月不見,劉桃仁的嘴依然那麼油滑,周哲也不客氣大咧咧就坐在位置上,而侍者,又在一旁換好了新的茶盞。
周哲笑了笑:“劉兄,你我都已經合作多次了,何必那麼見外。”
劉桃仁認真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侯爺靖平河西,為我大盛除卻一大患,我劉某雖一屆商人,但也明白,國家二字。”
這話說的很誠懇,不過以劉桃仁的所作所為,用一個愛國商人毫不為過,就周哲從內衛所知,只要有災患,他劉桃仁總是會第一個出錢出力,這是以他家族的名義,其實也說明,是他個人的作為,而不是代表皇帝。這樣的義商,是值得尊重的。
而得到他真心的認可,周哲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