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茵有點驚訝,趙歸真每次見他都是橫眉冷對,沒一次給她好臉色看過,怎麼今日倒是對她和善起來了?
這次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發現她會武功,並懷疑她的身份。
也就是說他討厭的是楊蓉,或者說是討厭楊蓉的身份?
“你和崔元藻是什麼關係?”
那天蘭茵也問過崔元藻同樣的問題,崔元藻沒有正面回答她。
“我們算是亦師亦友吧。”
蘭茵看見趙歸真臉上微微的笑意,忍不住寒毛直豎,他該不是嫉妒楊蓉吧?
“你還沒和我說,崔元藻想在宮裡查什麼呢?”趙歸真言歸正傳道。
“你幹嘛自己不問他?”蘭茵嘟囔道,卻見趙歸真一個眼刀劈過來,立馬閉了嘴。
“我在這大明宮樹敵太多,崔元藻與我走得近,對他沒好處,更何況他是清河崔氏子弟,他伯父也不會願意他與我走得過近的。”
也不知這趙歸真是在自我寬解還是在對蘭茵解釋。
“我們追查到一個物件,叫凹凸鏡,應該是來自大明宮內。凹凸鏡是一對的,其中一個由馬元贄流出了大明宮,另一個被幕後兇手利用,我們就想知道另一個凹凸鏡是誰帶出大明宮的。”蘭茵略微解釋了一下畫師案的始末。
“我就知道他這人就這樣,總是執著於真相,明明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真相往往是最沒用的東西。”趙歸真微微笑道。
蘭茵聽不太懂。
趙歸真見蘭茵似懂非懂的樣子,便說道:“我跟你說這些幹嘛,總之,我會幫忙留意的。”
蘭茵致謝,趙歸真卻還沒忘盤問她。
“你今日來我這望仙台卻是為何?總不會懷疑我是那畫師案的幕後兇手吧?”
“那當然不是啦。”蘭茵連忙否認道。
看趙歸真的樣子,貌似非常願意幫助崔元藻破案,她想著或許可以藉著這個由頭,騙趙歸真幫幫她呢?
“望仙台是大明宮最高的所在,我就想著爬到最頂端,俯視大明宮,記住大明宮的佈局,探明金吾衛巡邏的時間路線圖。”
“你想幹嘛?”趙歸真警覺道。
蘭茵意識到她要查明內庫財物的出入記錄,利用目前的職務之便就能達成,完全不必幹如今這樣冒險的事,如今要如何解釋今夜爬望仙台的事呢?
“楊司記?”
“啊,這幾日,我深入這大明宮中,才覺此地兇險,若將來我不能全身而退,事先規劃好路線,憑我的身手,闖出大明宮,或也是退路之一吧。”
蘭茵說的時候,只想的是如何解釋自己私上望仙台之事,說著說著,卻自覺悲哀,或許這也是自己未來唯一的路,也未嘗可知啊。
“你大可不必如此。既然崔元藻讓你來此,他必然會保你。他的為人,你大可以相信他。”
趙歸真是把她完全當作崔元藻的手下了吧?蘭茵不知要如何解釋,也不想解釋,只微微笑道,“但願如此吧。”
趙歸真看蘭茵意興闌珊的樣子,囑咐道:“今日是我發現你,明日或是他人,你若被發現,不是給他造成困擾。此地是我煉丹之處,但猶如今日之仇公武,出出進進的,都是大家身邊的人,一旦被發現,你和崔元藻都是萬劫不復,你還是安生點吧,把他交代的事做完即可。”
蘭茵知道,今日是達不成目的了,也不想再逗留,告辭轉身。
臨走前,她又想起仇公武所說的郭賢妃淨化媚珠的陰謀,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趙歸真道:“你最好還是想辦法拒絕郭賢妃淨化媚珠的差事吧。”
趙歸真笑了笑道:“謝謝你,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解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