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諷刺像是刀子一樣扎進心窩,她疼的快要窒息,眼角逼出淚花,卻別過頭低笑出來,“是我想多了,我應該早點清楚我不配。也不用那麼大費周章了,我會自己去醫院解決。”
她跟在他身這些年,應該早點清楚他做人做事有多果決殘忍。
是她妄想了。
“沈若微,我今晚對你已經足夠慈悲了。”駱霆根本沒再正眼瞧她,不耐地睨了她一眼,“就憑你和你哥做的那些爛事,死一萬次都不夠。”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像是從咬牙啟齒的從口中擠出的一樣,裹挾著恨意和冰冷。
冷冷拋下這句話,駱霆已經轉過身去朝門口走去。
“是嗎?”她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噙著笑喃喃自語,眼淚卻湧出了眼眶,“你真的那麼想我死嗎?”
駱霆早已經離開臥室。
空大的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沈若微看著門口,忽然又想起,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是她主動表白,還墊起腳吻了他的唇。可他並沒有推開她,只是嘆氣一笑,眼裡盡是溫柔。
那場大火後,以前的很多記憶,她都缺失了。他說的高準和後山的事,她全無印象。
可跟他的這段記憶,她記得最清楚。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跟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他越來越恨自己呢?
這一夜,沈若微想了很多。
和駱霆三年婚姻,卻是隱婚狀態。駱霆他對外一直宣稱單身,也從來不給她一分錢的生活費。
媽媽的身體不好,每個月都要吃一萬多的進口藥。大哥沈鑫也因為那件事坐牢三年,至今還沒出獄。
沈家生活的壓力幾乎全在她身上,可不管再苦再難,她也沒有低頭問他要過一毛錢。就算他漠視,甚至刻意羞辱她,她也想要挽回他的心。
可現在,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卻恨不得想她死……
既然如此,她也做好決定了。
出門上班之前,沈若微特意經過了駱霆的臥室,門是開著的,但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下樓的時候,一開始她還擔心門口會守著駱霆的屬下,怕他會派人壓著自己去醫院。
可並沒有。
她鬆了口氣,快步往別墅區外走去。
快上班了,她今天有重要的工作交接要處理,不能晚去。
但沒走幾步,沈若微就覺得得後背生涼,彷彿有一道陰沉的目光在注視自己。
她不安地回頭望去,竟有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緩慢行駛。
駕駛座上一個帶著白色手套的司機負責開車,而後排座上,坐著一個身著藏藍色西裝的英俊男人。
男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模樣斯文儒雅,透過明亮的鏡片,她看到那個男人長著一雙漂亮的褐色眼眸,眼眸是狹長的鳳眸,眸子看上去遠比駱霆的雙眼溫潤柔和。
那個男人抬眸對上了她的視線,身上散發著矜貴優雅的氣息,但眼神卻犀利冷冽,好像刀子一樣銳利的刺穿過來,視線在她臉上一寸寸審視而過,看的她莫名的心慌起來。
這個男人,有些面熟,好像在以前在哪裡見過?
是駱霆派來盯著她去醫院的屬下嗎?
沈若微立刻緊張起來,但又覺得奇怪,車裡男人氣場強大,矜貴雍容,又不像是駱霆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