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定了定神,再次快速往重症監護室走去。
連越還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躺著,緊閉著雙眼,呼吸均勻。
莫然拿起一旁護士按時按點記錄的生命體徵數值報表,仔細的看著。看完又走到病床邊上,認真的檢查了一下連越眉心處的創口。
果不其然,之前他眉心被子彈擊穿的小窟窿,現在已經基本合上了。
甚至新換的紗布上,連一絲血跡和白細胞滲出都沒有。
莫然後背一陣發寒,她趕忙往床外側退了兩步。
這種來自於本能的畏懼,是想裝鎮定也無能為力的。
她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自然一些。
“我知道,你一定接受過專業的抗藥訓練。我給你加的輔助藥計量,應該不足以讓你睡這麼久。”
床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一如往常的平緩。隨著他吸氣呼氣,赤裸著的胸口緩緩上下起伏。
肌肉糾結著像是沉睡中的野獸。
莫然覺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呼吸也跟著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她再次仔細的檢查了他手腕腳腕上的鐐銬,確認沒有任何開啟的跡象,這才深呼吸了兩下,開口乍道。
“我知道你醒了,醒了就不要裝睡了。”
她現在有些不確定病床裡的人到底醒還是沒醒。
因為正常人聽到自己被拆穿的同時,無論是心跳還是呼吸,都會有微弱的波動。這也就是那些測謊儀資料結論的根據。
但是儀器上顯示的心跳脈搏血壓,根本紋絲不動。
她也一直在觀察著他的呼吸起伏,也是毫無變化。
莫然微微鬆了口氣,抬腿往病床邊上邁了兩步。
她想拿棉籤在傷口上取些組織樣本,拿到化驗科做下測試,看看是不是跟其他送來並且傷口快速癒合的病患一樣。
莫然從封閉試管裡取出棉籤,緩緩的靠近床上的連越。
正當她的手快要接觸到連越頭頂的紗布時。
突然。
那雙剛才還緊閉著的雙眼,快速的睜了開。
一雙深邃冷淡的瞳孔,出現在了莫然的視線裡。
最可怕的是,那隻本來應該喪失視覺的左眼,瞳孔已經變成了詭異的藍色。
莫然嚇得一踉蹌,好懸沒栽倒到病床上。
連越抬起眼皮朝著大驚失色的莫然望了過去,眼神裡盡是冷淡。
他張開乾裂的嘴唇,微微的吐出了幾個低沉沙啞且沒有任何情緒的字。
“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