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寒城手一緊，拿起鑰匙轉身下樓。
他腿很長，一步跨四個臺階很輕鬆，很快下了樓。
聶傾傾走到樓下，遇見折返的行昭，對他咧嘴一笑，眼睛在路燈反射下，有種亮亮的晶瑩，好像嵌入了某種光彩奪目的寶石，“記性還是這麼差，車鑰匙忘啦！”
行昭也笑，從她手裡接過車鑰匙，“我送你上去。”
這回聶傾傾沒拒絕，行昭把她送到門口，還要繼續送，聶傾傾不耐擺手，催促，“你趕緊走，都到我家門口了，我自己能進去。”
行昭走到電梯口的時候，看見聶傾傾家門已經開啟，而她的身影，已經不在樓道，算是放了心，按了一樓。
電梯門關上瞬間，另一側電梯門開啟。
榮寒城大步走出來，腳上還穿著家居拖鞋，按照方向往甬道里面走。
聶傾傾開啟門，走了好幾步都沒能跨過門檻，直接順著牆壁坐下，砸吧砸吧嘴，嘴裡嘟囔著什麼。
榮寒城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副場景：聶傾傾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嘴不時砸吧砸吧，手還一顫一顫的，秀氣眉頭輕輕皺起。
連睡覺都這麼不安分。
撥開她鬢角碎髮，抱起她，儘量讓自己動作輕柔，不傷到她手腕。
榮寒城長這麼大，對誰都沒這麼溫柔過。
聶傾傾迷濛睜眼，整個腦子被酒精控制，嗡嗡作響，湊近要看清眼前人是什麼模樣，溼熱的呼吸噴在榮寒城脖頸，他脖頸一癢，喉頭上下滾動，聶傾傾還不作罷，繼續扒拉著他往上爬，鼻子都快碰上他鼻子，飽滿的唇若有似無擦過他嘴角，榮寒城只覺渾身一股電流流過，心臟處砰砰作響。
聶傾傾爬的近，總算看清長什麼樣，愣住，“榮總？”
沒過多久就自顧自搖頭擺手，嘴裡嘟囔：“肯定是我喝醉了，榮總怎麼可能到這裡來···喝醉了喝醉了···”
榮寒城啞然失笑，抱著她放到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目不斜視走出去。
輕手輕腳走出來，關了門，樓道一片漆黑，他靠在聶傾傾家門口，手伸進西裝褲口袋，什麼都沒摸到，才想起自己出來急，根本沒帶煙。信步往電梯那走，經過樓梯口的時候，腳步頓住，掏出手機正準備撥通陳禹電話，螢幕就跳出陳禹號碼，榮寒城挑眉。
“喂？”
“老大，聶小姐正臉被人曝光了！”這次陳禹聲音急促，還帶著慌亂。
褚夜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飛機上，聯絡不到，公司公關部那些人只能等熱搜上了又重新撤，反而惹得網友猜測紛紛，直言那位“渣女”花錢撤熱搜，網上言論越來越來難聽，網友們人肉聶傾傾的慾望也越來越高漲。
就在剛剛，他竟然發現聶傾傾正臉被人曝出來。
這可不要得了！
如果只是背影，不認識的人還不一定能認出來，但是正臉被曝，不管認不認識，只要在路上看見，都會知道，這年頭，喪心病狂的人不在少數，如果傷及那位聶小姐，老大扒了自己皮都有可能。
榮寒城踱步進樓道，可能因為有電梯，走樓梯的人很少，所以樓梯道燈很昏暗，榮寒城能聽見漸行漸遠的腳步，聽聲音，應該已經到一樓。
他再也放心不下，走回聶傾傾房門口，倚靠著牆，猛地瞥見對面門口貼著廣告，掏出手機打電話，響了一會兒很快被接聽，是個聲音沙啞朦朧的男聲，“你好，哪位？”
“買你們在桃園小區的房子。”
男人輕蔑“切”了一聲，準備掛電話，臨了狠狠說了句：“我們房子不賣！”
留著出租，每月拿錢不好嗎？
他是那種缺錢的人？
他就是要細水長流，才不要一口吃胖子。
“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