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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心外無物(繼續二更求月票) (第1/2頁)



“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鮮矣,顯諸仁,藏諸用,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盛。※”

文登大學的小禮堂中人頭湧湧,中間擺著兩排桌子,面對面坐著兩排人,每邊有五個,就如同後世的辯論會一般,一名身著青衫的學生正在大聲說著話,周圍圍觀的學子圍了幾重,連窗戶上都站了人。

對面心學一方一人站起來打斷道:“此句早有陽明先生駁之,不值一文,,孟子亦說人人‘皆可為堯舜,亦為之而已矣’。百姓日用條理處,即是聖人之條理處,堯舜與途人一,聖人與凡人一,所謂聖人,不過偶得一二條理,終究不過是一人而已。”

開始說話之人,便是習儒學者,而起來反駁這人,便是機械系一人,兼學了心學,兩派在文登大學堂中日日爭鬥,尖銳對立。今日這番辯論,實際是校長組織的,兩派在學校中多次打鬧,校長請示了劉民有,就讓他們每月辯一次,把武鬥變為文鬥。

儒學那邊站起一人,大概二十來歲,他風度翩翩的對上首的教習行禮,然後向對面的心學之人道:“人皆可為堯舜,然不必人皆為聖賢,陽明先生說心存良知便可為聖賢,那田間猛夫也有心存良知者,亦可成為聖賢乎?”

“百姓日用是道,田間猛夫日日耕作,耕作是學,耕作亦是道,何事不可為聖賢?孔子說有教無類,何以到了先生這裡,田間猛夫就無類了。”

“子曰。。。”

心學那人打斷道:“動輒子曰詩云,不問本心。卻以聖人之是非為是非,先生不聞盡信,汝等所謂‘後世之人,必不能及於古之儒者’,此乃不知造化生人,古今一軌,中人以下,以己論量天下者也,謂之誣人。是皆流俗積習。貴耳賤目,任書籍而不任心靈者也,亦何望於聖人大方之域哉。雖孔夫子亦庸眾人類也。耕稼陶漁之人即無不可取,則千聖萬賢之善,獨不可取乎?又何必專門學孔子而後為正脈也。”

此人一上來就把孔夫子類同凡俗。也不認同孔子之言為至理,儒學那邊紛紛鼓譟,一個夫子起來罵道:“不習聖人微言,豈知大義,千年以降。。。”

“千年以降何來孔子所言大治之世,爾等說來說去,總歸是那麼幾句。‘天下之理,先儒言之,皆善而盡,但習以守之可也’。此乃大謬,是不知:道無終窮,忽忽孟浪之徒爾,謂之誣道。”

心學此人所說。便是說道無窮盡,即便有聖賢之人。也是說不完的。儒學又站起一人,對心學這人道:“天地間萬形皆有敝,惟理獨不朽,理不在先儒其人,而在先儒明此理,以文記理傳載而下。”

心學那人不慌不忙道:“楫讓之後為放伐,放伐之後為篡奪,井田壞而阡陌成,封建罷而郡縣設,行於前者不能行於後,宜於古者不能宜於今,理因時致宜,逝者皆芻狗矣,不亦朽敝乎哉?”

他所說的意思,是時代總是在發展,一個道理也要不斷的更新,以適應新的社會形態。這是明中期的心學大師王廷相所說,相比起固步自封的儒學來說,有很大的進步意義,與儒學的信奉經典更是背道而馳。

站著的儒學辯手氣急敗壞道:“若如你所說,天下間便無定理,那朝堂諸公皓首窮經所為何事,為何又要以八股取士。你等眼中聖人與猛夫無異,可是說朝堂諸公亦是田間猛夫。”

那心學辯手洋洋自得的道:“朝堂諸公,及乎開口談學,便說爾為自己,我為他人;爾為自私,我欲利他,無一厘為人謀者。實則讀書而求高第,居官而求尊顯。陽為道學,陰為富貴,被服儒雅,行若狗彘,自吹自擂,猶若醜婦之賤態爾。”

周圍旁聽的學生一片嘈雜,泰州學派辱罵朝廷重臣是一貫作風,但罵得這般下作的也是少見,整個小禮堂裡面吵作一團。兩邊的人衝到中間要扭打,負責維持秩序的一些學子連忙拉住。

儒學那邊領頭的人被攔住不得過去,盛怒下跳到桌上,對著周圍的學子大聲道:“今日大家所見,心學一派狂妄無邊,無一言不是大逆不道,今日這辯論不辨也罷。”

心學那邊也有一人跳上桌子,他卻沒有大吼大叫,而是哈哈哈的仰天大笑。

等到那些學子都安靜下來,儒學領頭那人才對他怒道:“江平遠,你有何可笑!”

站在桌上的江平遠大聲唱道:“笑著的是誰?我也不笑那過去的骷髏,我也不笑那眼前的螻蟻。第一就笑那孔子老頭兒,你絮叨叨說什麼道學文章,也平白地把好些活人都弄死。”

儒學領頭那人呆了片刻,終於臉紅頸漲的狂喝一聲,“你,你,你敢誣衊孔聖人,我跟你拼了,打呀!”

。。。。。。

禮堂中的嘈雜之聲遠遠傳來,校園中小樹林中疏影橫斜,陽光斑駁的灑落在林間空地,陣陣蟬鳴飄蕩,卻顯出林間的幽靜。

林中擺了些石桌和石凳,一些學生在林中坐著看書,林中的池塘邊有幾個航海系一年級的學生在擺弄模型。

樹林中間的涼亭裡,陳廷棟剛剛從棋盒中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緩緩放在石桌的棋盤上。他看看對面坐著的叫花子,吞了一口口水道:“姬教習,那日某一時按耐不住,這下手重了些,還請姬教習見諒。”

他對面坐的,就是陳新口中的怪物之一姬子悅,這位老兄在文登大學堂教授心學泰州學派的理論,還研究過佛學,與陳廷棟一見面就掐架,互相說服不了,陳廷棟那日忍耐不住,將姬子悅痛扁了一頓。今日是專程來道歉的。

姬子悅依然是登州時的那副叫花子打扮,他執白棋在手,眼睛也沒有看陳廷棟,慢慢放到棋盤後才道:“泰州學派何心隱被斬於武昌,李贄自絕於京師,陳教習未把在下斬首示眾於文登,已是給了同僚的情面。”

陳廷棟忍住氣道:“某已經說過了,那日是一時氣急打了姬兄,今日專程來跟姬兄道歉。還請姬兄不要語帶諷刺。”

姬子悅難得的抬眼看看陳廷棟,指指自己道:“陳兄何苦如此說,心中早無此事,打與不打,在於我心。不在陳兄是否來道歉。”

陳廷棟怒道:“那姬兄的意思,在下此時再揍你一頓,你亦可心中無揍不成。某不是要打你,只是以此為問。”

姬子悅看著棋盤悠悠道:“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個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個忠的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個信與仁的理。有不有揍。亦不需陳兄來揍在下一頓,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

又是一貫的雞同鴨講,陳廷棟無處下手。臉漲得通紅,他閉閉眼睛對自己低聲道,“只要文鬥不要武鬥。”,忍住氣又下了一枚黑子。

陳廷棟忍住氣道:“既然心即理。那為何陽明先生當年格竹之時,啥理都沒弄明白。”

姬子曰看著棋盤。不慌不忙道:“無論何家何派,皆可一覽,所謂聖人,或有一二至理之言,然理在吾心,不可以某人所言便一概而為至理。陽明格竹是在其少年之時,其後又如何。再說陳教習,你上來便說陽明先生如何,無論陽明先生是否真的沒有格明白竹子,便真是有所錯漏,亦是陽明先生之心罷了,與我心無關,陳教習落了小家子氣了。”

“那姬兄所說,任何人都不是你之聖賢,對錯全在你心,眼下建奴竊據遼東,姬兄心中無遼東,那建奴便不在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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