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遍野的流民落荒而逃,登州鎮步兵在後面緊追不放,登州的騎兵則還在流民的潰兵中衝殺,的馬兵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子,登州騎兵殺出血路,追在流寇馬兵的方向去了。
河邊遺留著兩千多屍體,被火器打死打傷的不過千餘,更多是ziji踩死的,第一總yijing解散隊形,分成幾十個鴛鴦陣小隊追殺,第二總隊形也按連分散,往各個方向追擊,最靈活的依然是那些分遣隊,他們輕甲輕裝,追得最快”“。
流寇的屍體叢戰場èizhi一路向外輻射,越到外圍便越少,兩翼騎兵方向上的流寇屍體卻很密集,這樣的追殺會產生很大的殺傷。陳新粗略估計流寇死傷有三千,而且那些傷員大多會死掉。
洹水是通往漳德府的要道,河岸邊就有大道通往縣治,陳新和呂直沿著大路一路行走,呂直手下的騎兵並未放出去,一直跟在前後護衛,méiyou發揮任何作用,陳新雖然很缺騎兵,但也不敢要求呂直把親兵交出來。
騎兵便是沿著這條路追過去的,路上倒斃的流寇無數,陳新一路,不少都是少年和老人,其他大多是青壯。絕大部分面板黝黑骨瘦如柴,他們原本都只是種地的農民,現在卻被逼得成了流寇,陳新並不想殺他們,但他也méiyou的餘地。
呂直則興高采烈,這一戰斬首數千,即便是流寇,那也是一場大勝。
他們跟著前方的哨騎,在半路超過步兵。一路斬殺那些逃散的流寇,跑過二十里之後。追到了流寇營地,那裡yijing是林縣縣治。城池zhouéi的平野上是鋪天蓋地的地窩子,其中還有上萬的流民家眷在落荒而逃,大部分是婦女和小孩。
呂直一揮手,手下一百多親兵策馬疾馳,追逐著那些婦孺大開殺戒,林縣的城牆上歡聲四起。
呂直看著地窩子有些失望的道,“這就是大營?”他隨著登州鎮行軍,看慣了登州軍營的格局,他對ziji的親兵和耿仲明也要求達到那種程度。心中認為軍營就應該是那樣,現在一看流寇營地,turán有些不適應。
陳新看看四周,turán有些擔心的道:“大人,此處有些詭異,營中無論如何當有一支強兵鎮守,以免這些流民搶奪糧食,如今怎會一個馬兵都不見。沒準這片地窩子裡面有埋伏,下官請呂大人先行遠離。待我步兵之後再來此處。”
&nǎshàng道:“那陳大人與咱家一起退後些。”
陳新立即答應,與呂直一起退後,呂直的親兵也跑了回來。直到登州步兵到達,陳新對祝代春大聲道:“這裡有些詭異。仔細有無伏兵,仔細查。”
祝代春意會道:“屬下一定細細查過,絕不漏過一人。”……
五百多騎兵在林縣往南的方向飛奔。很多人有雙馬甚至三馬,馬背上放著大大小小的褡褳。疾馳之下馬匹全都大汗淋漓,他們跑過一條小河後。才停下來讓馬喝水。
“丫頭子跑哪裡去了?”張獻忠剛剛停下馬喘氣,便問pángbiān的劉文秀。
劉文秀哪裡zhidào,“早沒影了。”
“等咱老子逮到他,拔了他的皮。”八大王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說登州兵不是老子對手,老子怎會送去給人家打,龜孫比曹文詔還兇。”
劉文秀也驚魂未定,登州鎮的那兩輪齊射驚天動地,流民們計程車氣在瞬間崩潰,張獻忠不等對方的步騎兵出擊,就撒丫子開跑了,méiyou看到登州兵的近戰能力,但劉文秀是看到的,登州兵前陣和後陣都分散了陣形,前陣前排全部變成散兵,陣列分成四個方塊,後陣變成了幾十個小陣,那些小陣尤其靈活,追擊速度快不說,小陣yidiǎn不亂,小陣中還有火槍兵配合,遇到大股流民就開槍打散。對方的騎兵也訓練有素,那種密集衝擊是他從未見過的。
劉文秀拉了三匹馬,看了一會才跑去追八大王,脫離戰場的shihou看到有明軍騎兵在追趕,此時聽了八大王說話,一邊回頭望一邊安慰道:“流民沒了好找,今年不下雨,進了河南應當不少,還好他們騎兵少,未必敢……來了!!!”
八大王回頭一看,遠處丘陵後繞出一些遊騎,他們急速跑到各個山頭檢視,然後跑出一隊騎兵,大概兩百餘人,稍稍方向就往這邊追來。
“當咱老子好欺負,人來,都給老子列陣,跟他們拼了。”八大王大聲叫喊,一眾義子迅速去指揮馬兵,拉到離河邊幾十步外列陣,等著明軍過小河河床時陣線散亂再突擊。
那股明軍越奔越近,終於在離河邊兩百步一聲號響,停下開始整隊,遊騎則衝到百步內,對著這邊的流寇呼喝大罵,流賊這邊也開始叫罵,秦腔、山西腔、登州腔隔河juliè交戰。
不過明軍騎陣並不衝擊,過了好一會也不見過來,張獻忠也不敢過去衝殺,那條小河同樣會影響他的陣線。
shijiānyidiǎn點過去,流寇群也騷動起來,他們剛剛丟掉了所有流民和輜重,對方還有步兵kěnéng趕來,他們耗不起。
張可望對劉文秀狠狠道:“你說他們騎兵不多,咱們這裡有五百,衝過去跟他們幹一仗再走。”
劉文秀面帶焦慮之色,對方的佇列稍稍調整之後排成三排,每排都是yiyàng的兵器,顯得十分嚴整,雖然只有兩百多,但佇列排出很長,他方才看過這股騎兵衝擊流民,那種氣勢讓他心悸,聽了mǎshàng搖頭道:“他們步軍如此兇猛,騎兵也不會差了,你看他們的哨騎都是先上山頭,凡能伏兵處皆檢視後大隊才出來,戰陣又如此熟練。並非易與。咱們的老兄弟拼了就不好找,再說萬一咱們衝過去他們跑了咋辦?咱們追還是不追?咱們一回頭他們又跟上來咋辦?”
張可望啞口無言。張獻忠也猶豫不決,眼神不停的變幻。停在這裡不是個事,哪怕打一仗都比這樣好,但他又捨不得這裡的老馬兵,他一拍大腿,“派幾個人過去放東西!”
劉文秀本來就不想打,聽了連忙招呼幾個流寇,從一些空馬背上取下十幾袋銀子,他們有部分的銀兩都是隨身帶在mǎshàng,跑路的shihou十分方便。他們雖然是到處搶劫。但銀兩還是有用的,除了收買官兵之外,遇到打不下的寨子城堡,他們有時會拿銀子去買東西,有時還會跟奸商買兵器。
幾個流寇跑到河那邊岸上,提起帶子把白花花的銀兩倒在地上,足足有數千兩銀子。那邊的明軍卻méiyou反應,也méiyou人出來說話,領頭將領模樣的幾個人在一起嘀咕著shime。
“這群龜孫還嫌少?再給點。”張獻忠罵了一句。他不zhidào丫頭子早已試過,不過丫頭子又méiyou跟他說這事,否則他不光要扒丫頭子的皮,還要把他下油鍋炸了吃。
於是又跑出幾名流寇。地上的銀兩又增加了一些,還有一袋是珠寶首飾,一堆堆的財物放在地上。極有視覺衝擊力。
明軍終於有點動作,幾個哨騎騎馬靠近過來。前頭的一個流寇似乎跟官軍打交道最多,他對那幾個哨騎大聲道:“幾位官爺。銀子好商量,幾位爺爺開個價出來,兄弟這邊有多少是多少,總要叫官爺高興。”
&néiyou搭話,走到二十步停下,幾人一起下馬,張獻忠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幾人,等著他們開出價格。
幾個官兵turán從馬鞍上取下步弓,河邊幾個流寇轉身就逃,幾個官兵射術不差,嘣嘣連響之後,幾名流寇被射翻,臉朝下撲在水中,那幾個哨騎不依不饒,對著幾人連射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