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行、從然離去,從兮轉身望向曲在塵脫口:“曲在塵,你做什麼,你剛才那樣說話,讓陳行多難堪,你是不是故意的?昨日的事,是我衝動魯莽了,我已向你道歉了,你也罰過我了,而且那也不關陳行的事,你用得著這麼小家子氣,處處針對他嗎?”
曲在塵抬頭望向從兮,沒有說話,雙眼微眯,目光更寒厲。
從兮瞥見,不由咬住嘴唇,有些懊悔,自己又衝動了,郡主好像不會這麼跟曲在塵說話,從兮正琢磨著怎麼補救。
雲閒趁曲在塵正盯瞪著從兮,忽然伸手,抓過曲在塵腰間的錢袋,曲在塵想阻攔時,已來不及了,錢袋已被雲閒握著手中,曲在塵轉眼瞅一眼雲閒,並未多在意,又轉眼望向從兮。
從兮、蘭初、洛易幾人卻都驚訝望向雲閒,不明雲閒怎會有此奇怪舉動,雲閒開啟錢袋,取出兩錠十兩的銀子,隨後又將錢袋拋給曲在塵,抬頭望向從兮道:“咱兩的賭約你輸了,你也該給我二十來銀子,我琢磨著你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就讓你家夫君替你賠還吧。”
從兮愣了一霎:“雲公子,你從一開始給我下套,就為了得到這二十兩銀子吧,我竟不知雲公子這麼見錢眼開、陰險狡詐?”
雲閒隨意道:“沒法子,我要辦件事,需要二十兩銀子,白喇喇搶人錢財,有失君子風骨,尋個明目,好下手多了。”
從兮:“雲公子得錢的法子,當真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雲閒:“別生氣,不讓你吃虧,我教你個法子,昨日的事,定能讓你家夫君釋懷,還能讓他不再繼續針對陳行。”
從兮目光一亮:“說?”
雲閒黠笑:“親他一下吧,就像你為陳行度氣那樣,他應也想嚐嚐被人度氣的感覺,你為他度氣一次,或許什麼事都沒有了。”
從兮愣了一霎,忽想起昨晚曲在塵作為,面色微一紅道:“我不敢,剛才說了,我用過被褥都被他扔了,若汙了曲二公子貴體驕身,或許他會殺了我。”從兮頓了一下,又望向雲閒道:“你既然利用我拿到二十來銀子,也該為我出點力吧。要不你替我試試,看看你的法子管不管用?”
雲閒愣了一霎,思索著道:“好像也有道理,湊巧我也想知道給人度氣什麼感覺,同時也能還了人情,一舉三得的事啊,本公子可不能錯過,在塵,咱試試?”
雲閒說著向曲在塵湊近,曲在塵邊站起身,邊怒瞪雲閒:“滾開。”
雲閒沒理睬曲在塵,也站起身緊跟上去,曲在塵惱怒,出手襲擊雲閒,雲閒動手反擊,兩人立即纏鬥起來。
從兮瞅一眼曲在塵,擔憂曲在塵得閒再計較剛才自己質問他的事,趁機轉身離開飯廳,蘭初緊忙跟上從兮,洛易瞅一眼曲在塵、雲閒,怕自己看到不該看的事,也忙站起身離開飯廳。
兩日後近中午時,曲家眾人及簡玄、蒼澤、陳行,一路乘車來到燻山腳下一座高闊門樓前,門樓上書寫有‘碧波池’三個大字,門前空空,並無迎客之人,眾人微疑惑,正要進去查探,瞥見兩個粗猛漢子,一個黑衣,一個藍衣,倒退著向外走來,藍衣漢子左手提著一個大包裹,右手握著一把寬長利刀,黑衣漢子右手拿把長刀,抵在一位青衣女子脖頸上,左手抓著女子肩膀慢慢後退,前面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手中握著劍,身邊圍著十來個護院裝扮的男子,都手握刀劍,想上前救青衣女子,又投鼠忌器,青衣女子顯然是兩個粗猛漢子的人質。
兩個粗猛漢子退到門前臺階上,聽到門外響動,立即抓著青衣女子退到大門左旁,黑衣漢子掃視曲家眾人道:“都讓開,不然我殺了她。還有你們站著別動,再向前走一步,我動手了。”黑衣漢子又轉頭望向黑衣男子及眾護院高喊,同時手中的長刀加力一分,青衣女子脖頸上立即留個一個淺紅血印,眾人驚喚:“小姐,東家。”
年輕男子及眾護院不敢再上前,曲老夫人立即領著曲家眾人退到大門右邊,為兩個粗猛漢子留出左旁道路。
兩個粗猛漢子挾持著青衣女子從左邊慢慢向外退,曲家的車馬此時還在外面,兩個粗猛漢子看到兩匹白馬沒套在馬車上,望向馬車旁,曲家一箇中年僕從高聲道:“把這兩匹白馬給我們牽過來。”中年僕從驚了一跳,遠遠望向曲老夫人,曲老夫人點點頭,中年僕從緩緩牽著兩匹馬,走近兩個粗猛漢子,將韁繩扔在地上,立即後退開。
黑衣漢子挾持著青衣女子走近一匹白馬,對青衣女子命令道:“上馬。”
青衣女子不敢不從,攀著馬凳緩緩爬上馬背,黑衣漢子隨即翻身上馬,左手繼續提刀抵在青衣女子脖頸上,右手拉拽韁繩,藍衣漢子見黑衣漢子已上馬,也隨即提著包袱翻身上馬,抓拽著韁繩準備離去。
這兩匹馬是簡玄、蒼澤的馬,待兩個粗猛漢子上馬,簡玄、蒼澤同時吹響口哨,兩匹馬立即旋騰不停,前蹄踏空、仰頭嘶喊,黑衣漢子為了穩身,左手刀柄離開青衣女子脖頸,雙手緊抓韁繩,藍衣漢子一手緊握包袱,一手緊拽韁繩。
黑衣漢子刀柄離開青衣女子的一剎那,簡玄急躍而已飛向青衣女子,隨即抓住青衣女子肩臂,將青衣女子拉離黑衣漢子,攬住青衣女子腰身,一起飄落地面,兩人還未落地,黑衣漢子腳在馬背上一蹬,身子向簡玄飛躍而起,提刀刺向簡玄,後面的曲家眾人看到,皆大呼一聲,從兮急喊:“簡玄,小心後面。”
從兮話音剛落,簡玄後背已經捱了黑衣漢子一刀。
簡玄悶哼一聲,攔著青衣女子向先踉蹌一步,從兮忙緊忙上前扶住簡玄,雲閒、洛易也同時出手襲向黑衣漢子,與黑衣漢子撕鬥起來。
簡玄躍向青衣女子的同時,蒼澤拔劍也飛躍而出,襲向藍衣漢子,藍衣漢子為閃避蒼澤劍鋒,跌下馬背,包袱落地,立即翻身站起,揚起長刀,與蒼澤打鬥起來。蒼澤聽到從兮喊聲,分神望向簡玄,差點被藍衣漢子長刀砍中,曲在凡親隨孟軒忙拔劍過來相助蒼澤。
從兮扶著簡玄急憂道:“簡玄,怎麼樣,沒事吧?”
簡玄忍痛搖搖頭:“沒事,傷口不深,皮外傷。”
從兮望了一眼簡玄後背道:“傷口挺長,我身上有外傷藥,我先幫你敷藥止血。”
從兮從袖中取出藥瓶,撥開瓶塞,轉到簡玄後背,撥開簡玄衣衫,看到簡玄上次的外傷還有餘疤,這次又添新傷,不說以前,從自己遇到簡玄,簡玄都受了幾次傷了,不覺滿眼疼惜,一手小心撥扯著簡玄衣衫,一手小心翼翼將藥粉灑在傷口上,口中憂心道:“簡玄改日我陪你去空雲寺燒燒香吧,你這總多災多難的,或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我們多燒幾炷香,或許你能平安些?”
簡玄道:“菩薩應該沒那麼小氣,被人冒犯一下就讓人多災多難,可能是我上輩子造過不少孽,這輩子合該多受些苦痛,燒香也沒用。”
從兮:“可你受的苦罪夠多了,老天想磨鍊人,也應該讓你喘氣休息一下吧,咱去和菩薩商量一下,看看剩下的苦痛能不能挪到下輩子再受,或許,你這輩子多做些好事,功過相抵了,下輩子就不用再受苦了,人間還興個將功補過呢,天界地府不會不給人反悔的機會吧,佛祖還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實在不行,咱去找佛祖說說理,空雲寺供奉的就是佛祖,咱就去空雲寺吧?”從兮轉眼為簡玄敷好了藥,轉到簡玄面前,望向簡玄認真問道。
簡玄似乎被從兮的話逗樂了,望著從兮面容,欣然一笑,也認真點點頭:“好,等我下次休沐,我們一起去空雲寺。”
從兮愣了一霎,沒想到簡玄剛才還說不信佛事,這會忽然答應了,抬眼望向簡玄目光,發現簡玄正仔細盯望著自己,目光似乎有歡喜,有寵溺,還有一些分不明的其他情緒,不由又愣一霎,有些不敢與簡玄對視,轉眼正瞅見曲在塵,曲在塵也正盯著從兮,目光幽深難測,似乎不悅,從兮握緊說中藥瓶,又愣了一霎,心道糟糕,剛才一時擔憂簡玄,急著為簡玄敷藥止血,又忘記男女避忌了,不知曲在塵又會怎樣發瘋。
簡玄瞅見從兮面色有異,轉眼瞥一眼曲在塵,望向從兮道:“怎麼了?”
從兮裝作無事,搖搖頭道:“無事。”
可簡玄似乎察覺了從兮的敷衍,又瞅一眼曲在塵,若有所思。
旁邊的青衣女子,瞅望簡玄半響,此刻向簡玄深施一禮道:“是碧波連累恩公了,又讓恩公受傷一次,大恩不言謝,恩公兩次救命之恩,碧波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