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濃霧居然又出現在這裡,蘇春風恍然明白了什麼,也顧不得保持安靜了,衝著樓下大喊:“趕緊上來,昨晚那股妖霧來這了。”
以昨晚的經驗判斷,濃霧十幾秒就到,黑暗中就是百米衝刺兩人也逃不出多遠,絕對會被淹沒在水網縱橫的曠野裡,與其四面不靠,不如固守在一個空間內。
胡笳眼神好反應快,衝上二樓時蘇春風正想踹開左手邊的房門。
不過他突然放棄了,選擇了去開劉婷的房間。
“為什麼非選這個房間?!”
“我有鑰匙!”
“……”
“它們是一夥的,或許能擒賊擒王,也算是攻守兼備!”
躲藏的確不是辦法,劉婷如果真變鬼魂了,在這樓裡躲哪都是她的地盤,今天可不是來和她玩藏貓貓的。
“怪不得劉婷住在這麼偏僻的海邊,原來和霧中精怪一夥的,為了它來去方便才選擇了這裡!”
胡笳嗯了一聲,也忘了自己之前說害怕了,門一開反而率先進門:“有道理,兩年前她合同到期從夏莫西回到嘉禾,濃霧也隨之在荼靡山莊出現,很可能就是那時候把它帶回來了。”
蘇春風立刻關緊了門:“都說人死頭七天魂魄是混沌的,像個傻子,如果劉婷真的在這最好快速制服,或許可以挾死鬼以令精怪,反轉眼前的局面!”
這簡直是當面叫囂,情急之下蘇春風有點肆無忌憚豁出去了。
漁家房子蓋得樸實,很大一間臥室沒有作分割,傢俱也很少,一張雙人床,衣櫃化妝臺,地上摞著幾個貼滿標籤的旅行箱,應該是劉婷和男友的。
就像昨晚一樣,濃霧很快籠罩了小樓,立刻隔絕了月光,房內頓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漁家住宅有個好處,抗颱風防驟雨密封性很好,至少霧氣沒有從縫隙窗戶滲進來。
憑感覺蘇春風抓住了胡笳的手臂,兩人並排靠牆站著。
緊挨著安全點,誰都不想因為誤判在黑暗中被對方砍一刀。
蘇春風聽得到胡笳的呼吸聲,很輕,很均勻。
他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動靜大得有點丟人,不知胡笳能不能聽到。
房內黑得平靜,沒有任何靈異跡象,沒有兩隻新死的鬼等著被收拾,也沒有兩隻警惕的鬼埋伏在哪等著收拾闖入者,比預想的情況簡單許多。
怎麼會沒鬼呢?
難道有的人死了連變鬼的資格都沒有?
或者這裡還是五通村地界,就是不鬧鬼?
更或者頭七之說並不是真理,它們未必只能留在原地,趁夜色出去溜達了?
情況有點複雜,沒鬼當然更好。
濃霧中精怪的目標顯然是樓頂的玫瑰,萬籟俱寂之中,頭頂很快就響起沙沙的澆水聲。
這真是個盡職盡力的好園丁,轉著場到處種花澆水。
蘇春風附耳氣聲道:“也沒白來,故事漸漸清晰了。”
胡笳顯然不習慣耳朵被噴熱氣,微微躲避:“清晰不清晰又如何,誰在乎?”
這話倒也沒錯,查清楚白雲東劉婷又如何,又不需要寫報告給人看。
“你在哪殺的劉婷?”
“差不多就是面前。”
“……你不是體質敏感嗎,有感覺沒?”
“沒有。”
“看來白來了。”
“活該。”
怎麼能說活該呢,這話說得奇怪,而且覺悟很差。
水一澆就是半小時,時間變得很難熬,兩人站在黑暗中不敢大動作,就怕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