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平原之上。
一輛馬車不急不緩的向前趕著路,穴竅境修士許潮生坐在馬車前端趕馬,鬍子拉碴的臉上寫滿了失落,就在兩天前,他先是被紫陽宗的兩名小輩糾纏了很久,丟盡了穴竅境的臉,緊接著又捱了自家閣主的一頓訓斥。
不過失落的同時,他那顆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也徹底定了下來。
這趟原本在他看來危機四伏的旅程,此時已然安穩無虞,再無後患。
供奉閣閣主李唯一,這麼個名字就是有著這麼大的魔力。
……
“有些不太妙了啊。”
雲端之上,夜梟、枯櫻、野木御風而行,商洛則站在嶽峰山所變作的那道白骨傀背上,除了有些硌腳外,其他倒還好,一行四人遠遠的跟在了馬車後面。
“有什麼不妙的?”
枯櫻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解。
厚厚的雲團中,總共七支隊伍潛藏於後,這七支隊伍無疑都是各大宗門中的精銳,即便是對付穴竅境也該夠了。
“看到駕車的那人沒有?”
夜梟望向遠端的一個黑點,語氣中帶著無與倫比的凝重。
“如果不出意外,那人就是古趙王朝供奉閣的浪潮劍許潮生,按照情報,他開闢凝練的穴竅至少在十枚以上。”
“那又怎麼樣?我們有這麼多的人。”枯櫻依舊不解。
蒼老腐朽的聲音接過了話茬,商洛眉宇間透著一股濃濃的陰翳,道:“這意味著馬車上還有比許潮生更尊貴的人。”
“郭志溫?”野木道。
“不對,郭志溫縱然是古趙的智國公,軍機閣的五大謀主之一,可到底只是凡俗之軀,以他的地位還不足以令許潮生這般折辱。”
“荒戟說的不錯,許潮生再怎麼說也是穴竅境的修士,哪怕他再敬佩郭志溫,身為修士的尊嚴也絕不會允許他替郭志溫拉車,馬車上坐著的人很可能比許潮生還強,不,是一定。”
夜梟頓了頓,繼續道:“而且你們看看西邊紫陽宗的隊伍,仔細看看。”
“穴竅境修士,還是兩名?”
商洛驚疑出聲。
紫陽宗的紫陽袍上繡有太陽紋樣,其中,一枚太陽是煉氣境,兩枚太陽是靈海境,三枚太陽是穴竅境,四枚太陽只有紫陽宗主方才有資格繡上。
而那隊伍中的兩名老者左胸口,赫然繡有三枚袖珍太陽,很顯然,兩人都是穴竅境的修士。
“這和情報不符吧。”
商洛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至極,有一種被坑到吐血的感覺。
很顯然,紫陽宗在情報上藏了一手,按照夜梟所說,七方配置的隊伍理論上都該是靈海境,都是靈海境這也意味著任務的難度在靈海境的處理範圍之內,可一旦紫陽宗派出了穴竅境修士,這就意味著,在紫陽宗的眼中,光憑藉靈海境已經很難解決問題。
要知道,這些靈海境可是七宗中的精銳,數十人加在一起,搏殺一名普通的穴竅境修士基本沒什麼難度。
“如果我沒記錯,紫陽宗的那兩名穴竅境修士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黑李白趙,他們成名於四百多年前,曾經受過重傷,以至壽元大減,這一次出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嗎?”
夜梟的聲音迴盪在空中,看向那兩名老者的眼神帶了些敬意。
像是黑李白趙之類的人,各大宗門都不缺,他們和那些寶貴的術法、法寶一樣,都是一個宗門中的底蘊。
即便是白骨道,也有這種人,像是他和荒戟之前在天寶殿中遇到的孫姓老者就是如此。
“看來前線的戰局已經糜爛至此,以至於紫陽宗不得不搬出宗門底蘊,也要擊殺這郭志溫。”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野木問道。
“靜觀其變吧,反正領頭的不是我們,急也該是紫陽宗急。”
敬意歸敬意,可既然這黑李趙白決然赴死,那打頭陣的也自然該是這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