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赫連澈拿著竹簡的手終於放了下來,看著老秋問:“她們是怎麼死的?”
老秋不經意地瞄了眼恍若受到重創,一臉失魂的葉凌漪,聲色沉重道:“中毒!府裡最普通不過的毒藥,本是用來藥老鼠的。”
赫連澈徹底放下竹簡,看著已然魂飛九天的少女,慢吞吞開口問:“如何中的毒?”
老秋支支吾吾:“這個……這個是……”
赫連澈面色不變,只將手裡竹簡丟到了桌面上,“啪”的一聲。
老秋渾身一哆嗦,說:“小人在二人的胃裡發現了尚未消化的雞腿,上面留著餘毒,應是誤食了用來藥老鼠的雞腿所致。”
說到雞腿,廚子突然想起什麼,面上一陣激動,又忽然想起此時狀況,硬是將激動壓了下去。
可赫連澈是什麼人,堂下人的一舉一動半分都躲不過他的法眼。
“說!”
他只說一個字。
廚子立即似被人點了穴似的僵直背脊不動了。
“你這狗奴才!少爺讓你說還不快說?是不是要先挨頓鞭子才老實?”
丹青不愧是近前伺候的,一個厲聲廚子立馬撲倒在地,戰戰兢兢道:“近來廚間鬧鼠厲害,昨夜臨下工前,小的確是放了一塊沾了鼠藥的雞腿,可……可小的就是怕有人混淆所以故意把雞腿放在灶臺地上,旁人一看便知是用來藥鼠的又怎麼會吃下去呢?粼少爺,桂婆子的死真的不關小的的事啊!”
廚子玩命磕頭。
赫連澈朝侍衛一揮手,卻並沒有說話。
那侍衛也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只這樣一動作,侍衛便朝正中央揖手退下了。
未消半刻,侍衛又拿了一盤東西上來,朝赫連澈說:“回少爺,這是在灶臺地上找到的!”
廚子忙支起身子,一瞧侍衛手裡端著一隻雞腿,暗暗鬆了口氣。
“那就查吧。”
赫連澈漫不經心地開口,倚在椅背上摸了摸手背,一副慵懶的樣子。
老秋上去將裝著雞腿的盤子接過,湊近鼻尖嗅了嗅,一絲疑慮頓生,又忙從懷裡摸出一支銀針插在了雞腿上。少時取下一瞧,銀針沒入雞腿的部分顏色未變,於是道:“這雞腿沒有毒。”
“什麼?”
廚子大吃了一驚,囈語般說:“這怎麼可能呢?我分明……”
赫連澈笑,說:“原來你把雞腿放錯了!是你殺了桂婆子和那個小丫頭。”
葉凌漪被這話拉回了魂,滿目震驚。
廚子嚇得發出哭音,磕頭求饒說:“少爺明鑑,真的不關小的的事啊!我與桂婆子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和這小浣衣奴更是八竿子打不著,實在無理由害她們啊!”
“還敢狡辯!分明是你!”
丹青似有意維護葉凌漪,忙著開口訓斥。
“真的不是我!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害人性命啊!”
也許真覺得自己冤枉,廚子竟不顧形象地放聲痛哭起來。
赫連澈皺眉,吩咐侍衛:“帶下去,杖刑!”
以無毒雞腿換有毒雞腿,這事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而赫連澈無心追查,他不在乎誰是兇手,也不在乎有人會因此蒙冤,他這麼做,分明是要廚子以命了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