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的宸夕宮位於靈武王宮的朱雀道,距離郡王的寢宮不過十里之遙。
作為最受郡王寵愛的妃子,如今的權勢比起王后還要大,許多朝廷命官都只看宸妃的臉色,而不怎麼在意王后的旨意。
宸妃坐在宸夕宮中,身旁的一張由名貴紅木製成的桌子上放著一鼎華麗的妃子冠。
她的臉上,滿是慍怒,道:“子書,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楚子布跪在宸妃的腳下,道:“母親,父王不禁親口洗清了柴官人的嫌疑,似乎還十分看重他,連同那武相,也是對他十分照顧。本王子想要為八弟教訓一下他,卻被那於啟辰所攔下。”
“啪!”
宸妃一掌將桌案拍得粉碎,那鼎妃子冠摔落到地上,一旁的宮女臉色嚇得鐵青,立即跪在地上。
“於啟辰出手幫他?豈有此理,區區一介賤民,居然想要鯉魚躍龍門!”
楚子布將地上的妃子冠拾起,雙手託舉著放在一旁,眼神閃過一絲喜色,但語氣卻不露聲色,充滿憤恨道:“父王他鬼迷心竅,一定是受了武相的挑撥,依兒之見,子書的死一定是柴官人所為。”
宸妃看著子布,心中微微一痛,不過還是保持著鎮定,道:“殺死一位王子,這是不可饒恕之罪,他再怎麼傻,也不會將屍體放在自己的車架中吧。郡王還沒有蠢到這種程度,而且依你所說,他的身後是武相的話,武相何許之人,一定會將事後處理。”
楚子佈道:“不,母后,古有云,將計就計,越是顯眼的破綻,越是容易被混淆。父王就是因為太過精明多慮,所以才會中了柴官人和武相的圈套。”
宸妃眼神突然一凜,想到了什麼,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將書兒的屍體放在自己的車上,正所謂將計就計,將郡王的懷疑點,轉到嫁禍上去?”
不過宸妃很快又搖頭,道:“不,你父王檢驗過書兒的屍身,絕對不是柴官人所為,也並非武相身邊之人的手法。”
楚子布驚道:“怎麼可能?”
宸妃點了點頭,沉聲道:“子書是被索命門的殺手所殺,這件事與黑市有關。”
八王子被人擊殺,宸妃雖然很疼愛這個小兒子,但是一想到黑市的可怕,她便不敢動手。
楚子布神色一暗,握拳錘了錘地板,道:“竟然真的不是他所為。”
宸妃看著楚子布不甘心的神色,道:“即便這柴官人與殺子書的兇手沒關係,但是與子書的死也脫不了干係,若不是他頂撞了你八弟,子書也就不會強坐柴官人的車架,以至於遭致殺身之禍。”
她原本還疑惑,為什麼楚子書會死在洛塵的車架上,但經過楚子布今日的話,瞭解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就知道,黑市真正要殺的人,是柴官人。
只不過,自己的兒子成了替死鬼。
宸妃道:“黑市要殺他的原因是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但他既然能被黑市刺殺,身上就有著不小的秘密。”
“而且他與武相有關係,必須要死!”
武相最近藉著歲末考核拉攏了不少年輕人才,勢頭正盛,似乎欲要重新獲得郡王的賞識,而且郡王似乎也是對柴官人這個後輩的天賦十分看重,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兆頭。
右相李昭文,可是與她同出李家一脈,她能夠壓王后一頭,也是出自這一部分原因。
若是右相失勢,那麼她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雖然她如今深受靈武郡王的寵信,但遲早有一天,自己會年老色衰,不再年輕美貌。
只有讓李昭文掌握朝中大權,她才能永遠高枕無憂。
要知道,宸妃雖然深受靈武郡王的寵愛,卻依舊沒有意思要將那位王后廢除,讓自己做王后,其根本的原因,就在於王后有一個十分出色的兒子,楚雲海。
楚雲海天資卓越,雖然比不上樂正友竹,但是他如今可是去了那武道學宮,早晚有一天,會將靈武郡國的所有人踩在腳下。
武道學宮,可是帝國武道宮設立的門下學宮,遍佈紅塵天,教出來的任意一個弟子,絕對不是一個郡國可以想比的。
倘若楚雲海歸來,靈武郡王必定會將王位傳給他,到時候,宸妃定會失勢,一旦失勢,她李家得罪的仇家數不勝數,將會將她與李家就地正法。
所以,她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提前發生,現在,她還有楚子布,楚子布天賦極佳,絕對也有資格進入武道學宮學習,她就等待著下一次武道學宮的招生,將楚子布送過去。
但現在,她需要牢牢把控朝中的地位。
想到這裡,宸妃眼神又充滿著擔憂之色,拉起楚子布的手捧在手心,道:“子布,聽說你因為子書之事,心神不寧,今日武道塔的測試竟然沒能闖過心關。”
楚子布神色有些失落,他與八弟情同手足,如今八弟慘死,他怎麼可能不悲傷。
“母親,我讓您失望了!”
宸妃搖頭,柔聲道:“子書的死,就由母后來處理,我一定會讓柴官人和他陪葬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煉,爭取在武道學宮招生前,達到真人境。”
楚子布正了正心神,聽到宸妃的話也是心情舒暢了起來,對啊,自己若是和楚雲海一樣進入了武道學宮,什麼柴官人,包括那靈榜前三,都是任由自己拿捏得貨色。
其實,他心中最大的沉鬱,就是看到柴官人、鍾靈秀他們把他的風頭搶了過去,現在,鍾靈秀他不敢得罪,但是柴官人,一個毫無背景的人,竟然也敢踩在他的頭上。
“母后還請放心,我一定會進入武道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