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陽郡位於齊州東南部,是齊州重要的邊塞小郡之一。西與閔州相鄰,雖有魁崖天險,但也是時常會有戰爭爆發。
方澤、銀環、天炎站在大陽郡東門處,身後是華陽潤海與趙家叔侄。這三人是給方澤一行人送行的。
本來方澤想讓趙瑞跟自己一同前往菩提學院的,可是趙瑞只說自己另有打算。
看著東方的天空,方澤有些傷感。在之前的兩個月中,方澤回到了那個小山村,看望了啞父。方澤去到了魁崖山脈的腹地山谷,看到了被積雪壓垮的草棚。他去了幾次郡守府,可就是沒有看到那個金髮碧眼的姑娘。
轉過身,方澤面對著華陽潤海,看著自己人生中第一個師父。方澤雙膝跪地,額頭在雪地上點著。這是對老者的尊重,同時也是對老者的感謝。在這兩個月中,方澤學會了一些粗淺的煉器之法。在華陽潤海的指點下,方澤的技藝也是有了質的飛躍。
老者並沒有說話,他想起了當時送自己兒子外出歷練的場景。就是在這東門口,目送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可是他的兒子,在那之後,便是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華陽潤海將方澤扶起,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沒有說什麼,但那種眼神,就已說明了一切。
拍了拍方澤的肩膀,老者示意方澤趕緊趕路吧。要說的話,在昨天深夜老者都已囑咐完畢。此時若是再說,就顯得有些兒女情長了。
方澤要去的菩提學院是在齊州的最東部,學院坐落在深山密林之中。那座山並不出名,因其形狀,人們都稱他為虎嘯山。而菩提學院的學生,都會稱自己是虎嘯山菩提院的學生。
一個又一個的腳窩,在雪中若隱若現。兩人一獸的身影,在三人的眼中,漸行漸遠。
風帶著雪屑呼嘯著,時而打在少年的背上,時而打在老者的臉上。在老者與少年之間,雪花變得越來越大。最終只能看到雪花在半空翻滾,上下左右不停挪動。透過雪花的空隙,卻再也看不到那灰白色棉麻衣衫少年的身影。
一邊向前走,方澤一邊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這讓方澤想起了前幾世時,不同的父母送別自己的場景。或是上學、或是從軍、或是拜師學手藝。不同的場景,同樣的心情。離別時的傷感,未知的前路。都是那樣的似成相識,也都是那樣的戀戀不捨。
走出了十幾裡,天炎才開口問著:“爸爸,你不哭了?”
方澤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天炎,辯解道:“我可沒哭,是雪花飄進眼睛裡了。”
天炎不屑,銀環則在方澤身後咯咯地笑著。聽到銀環的笑聲,方澤感覺面子有點掛不住。偏過頭看著天炎,問到:“你別說我,你怎麼到現在還沒化形。那個化形丹白給你買了?”
天炎聽到方澤這樣對自己說話,心中略顯不服。得意地說到:“爸爸,我可沒說我不能化形。早在幾天前我就能化形了,只不過沒告訴你罷了。”
方澤腳尖輕輕一踢,一片雪霧飛向了天炎。天炎躲閃不及,身上被雪染白了一大塊。天炎委屈地說:“不是我不跟你說,實在是我化形之後不好看。在說了,我不習慣雙腳走路。”
聽到天炎的話語,方澤有些氣急敗壞。罵道:“你這呆貨,我花大價錢給你買的化形丹,你居然告訴我你不喜歡。不喜歡不適應也得雙腿走路,要不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快,讓我看看你化形後是什麼樣子?”
方澤與銀環都停下了腳步,就等天炎化形。看看天炎化形後,到底是什麼樣子。
天炎站在原地,雙翼不停地扇動,彷彿是在積蓄力量。當雙翼扇動到第六下的時候,一道七彩光華將天炎籠罩。天炎的身體在二人的注視中,逐漸變幻。雙手、雙臂、雙腳、雙腿,在七彩光華中逐漸呈現。
兩秒後,光華消散。一個獅頭、人身、七彩羽翼的人類,出現在方澤面前。
方澤與銀環看著面前這個怪人,心中同時生出了一個想法:“這他媽居然是是半化形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