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火光在不遠處轟的爆發開來,嘶吼聲接連不斷,穆闕極其費力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女子白衣勝雪,在沖天火光與濃血飛濺之中顯得極其飄渺,如同仙子現世一般,一股清淡的香氣在穆闕的鼻腔中四散開來,令他狂亂的心跳微微平復。
一道赤虹劃過,穩穩地落在女子肩上,被熱浪吹起的青絲之間一隻火紅的小鳥正梳理這自己滿身火紅的羽毛,如同一匹舞動的紅絲。
視線越發模糊,漸漸連眼前女子的容貌還未來得及看清就開始暗淡下去。
穆闕極力想仰頭看清女子那容貌,只可惜一切在他目光剛剛接觸到她眼中的光亮時,戛然而止,一切變得漆黑無比,四周的喧鬧被一瞬間隔開。
但那雙極為清澈的眼神中,穆闕看見了一道撕裂一切的光亮,不知是他的臆想,還是在那危險境地下誕生的情緒,那道來自女子眸子中的光亮結結實實地令穆闕為之動容。
穆闕再次睜開眼睛,眼皮沉重的如同灌了鉛一般,四周光影模糊,依稀能分辨出人影來來往往,似乎有什麼聲音在穆闕耳邊響起,但耳鳴之音令穆闕絲毫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身體內還殘留著方才靈氣枯竭所帶來的強烈撕裂感,令穆闕沒有絲毫想動的意願。
不知過了多久,穆闕覺得眼前的光影開始能分辨之時,耳鳴也漸漸消退,他望著眼前的帳篷,淺淺的吸了口氣,正如他所料的那樣,肺部的痛感已然不算強盛,但仍舊令穆闕微微皺眉。
“你醒了?”
穆闕下意識的嗯了一聲,接著自己撐著身下的木板慢慢爬起來,除了肉身之中留存的撕裂感,穆闕覺得沒有意思異樣。
“為什麼出去?”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之中是難以壓制的怒氣。
在聽見這一句話的同時,穆闕暗道不好,這分明是自家師兄打算來說叫他了。
“獸潮來臨,身為齊營的一份子,我理應如此。更何況我還是師兄你的師弟,不論處於齊營一份子的角度,還是稷下的角度,我都應該出戰。”穆闕越說越覺得理直氣壯,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完全沒錯,那不成師兄想讓他當個貪生怕死之人?
“你私自出戰,韓國的行營你還去嗎?”楚韓的聲音再次傳來。
“去!當然去!”穆闕猛地站起身來,眼神堅定的看著身邊坐著的楚韓。
他穆闕當然要去,此次劫營若順利,其營中的戰力品,不論是功法術法,還是什麼靈具法寶,對他來說都是極其需要的,單憑他現在的兩把刷子自己真不敢保證能總是死裡逃生。
“你現在可以嗎?靈氣枯竭,你現在身上還有些痛感吧。”楚韓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穆闕,那種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深邃,讓穆闕不禁覺得自己如同光著膀子一般。
“師兄,我真沒事,更何況元禮應該也在營中吧?”
“他去子營了。”回答言簡意賅,徹底打消了穆闕想去找元禮那丹藥的想法。
“我身上還剩下兩瓶”穆闕伸手摸了摸錦囊,正想接著說下去的時候卻被穆闕的話打斷。
“收拾一下準備隨我去韓國行營,這裡是元禮留下來的丹藥,你先服下,到了之後一切聽我的,切記!”說完楚韓丟擲一個白玉小瓶後轉身走了出去“鐘聲再響,大帳前集合。”
“師兄!”穆闕突然想起什麼,立馬喊住了將要離去的師兄。“誰把我送來的?”
楚韓略微想了想開口“官婉琪,稷下的學士,一會兒你能見到。”
“師兄您忙。”說完穆闕重新坐回木榻邊上,一把抓過來縮在角落裡的風滿樓,開始看著地面想起心事來,眼神中光芒湧動。
“鐺!”鐘聲猛地響起,一下子驚醒了正神遊物外的穆闕,穆闕在微微愣神之後起身挑開簾子走了出去。
最外圍的嘶吼聲已然開始漸漸消退,那是獸潮撤離的響聲,此時正是圓月掛於當空,若按此來計算,便是不折不扣的子時。於此同時穆闕發覺到一小部分人開始向大帳的方向集合。
穆闕將風滿樓發在脖頸上,同時銀狐也乖巧的把尾巴縮了回來,掛在穆闕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