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道霞光剛從黑暗之中隱約顯露出來,便被那厚厚的烏雲遮擋住,激盪的紅色火光從那形如虎爪的山上不斷湧出。
六賊寇正在虎爪山中心忙碌,不斷地在山石壁上敲敲打打,一會兒又在那交易地點之上將所有的土都挖起來翻了一遍。
呆阿福走到那渾身纏滿繃帶的邢老狗旁邊,看見他正在費心勞力地對著手中一本類似於陣法書的東西依葫蘆畫瓢,照著書上所寫朝那土裡一塊一塊地放風靈石,組成一串奇怪的圖案。
“不是吧老哥你這業務這麼不純熟?還要照著書唸經?”
呆阿福本來還對這幾人信心滿滿,但眼下瞧見了邢老狗佈陣,頓時覺得自己可以撤了,免得到時候被邢老狗連累遭那紅衣女子一刀劈死。
“誒!道長此言差噫!這佈陣之術不比其他,一旦是出了丁點差池陣法都無法啟動,正所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謹慎起見,還是照著書看保險一點!”
那邢老狗一雙渾濁老眼藏在那繃帶之下,雖然敬畏呆阿福的修為,但是說起陣法他可算得上是宗師級別的人物了!
若不是前塵不堪回首,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一代陣法大家!
所以在陣法這一方面,就算是邢老狗也擁有屬於自己的傲氣。
呆阿福一聽邢老狗談吐不凡,頓時還頗為驚訝,想不到這六賊寇之中還有文杆子!但接著他搖了搖頭,走在那陣法之上,說道:
“哎!這就像是行醫,患者來了說出他的病狀,結果醫生還要翻一翻書才敢開藥,如此這般庸醫還說什麼保險起見?如何叫那病人放心吶?”
邢老狗一聽頓時脾氣也上來了,他雖然忌憚對方修為,但也不願意受這般輕視,便沉著聲音說道:
“道長這般說,便是也對這佈陣之術頗有造詣了?”
呆阿福也沒想到自己這般說話竟然會惹惱了對方,經過這半天簡單的相處,他還以為邢老狗的性格是這幾人當中最正常的,結果現在看來,小老頭的脾氣也是很怪,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呆阿福便笑著打了個稽首道:
“哈哈哈,貧道只是粗略瞭解,比起老哥來差遠了!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一直在同苗小煙套近乎想學養蠱蟲的李四和元五被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力,前者根本懶得搭理他們,只是打坐築起一道劍氣屏障將他倆隔離在外,弄得李四元五尷尬不已,索性呆阿福這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往這邊走了過來問道:
“邢老狗怎麼了?”
“道長說他也會佈陣之術,要幫著修改陣法。”
邢老狗怪脾氣上來了,用那比惡鬼還難聽的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
“哦?沒想到道長竟然也會佈陣之術?”
李四和元五皆是一驚,想不到呆阿福還是一個全才!
“略懂!略懂!”
呆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地打著稽首,心中卻在暗罵自己這張破嘴怎麼總是惹這麼多事出來!
“桀桀!道長方才所說,可不像是略懂的樣子啊!倒像是那陣法宗師才能說出來的言語,所以,還是請道長給我們幾位兄弟露兩手,好開開眼!”
邢老狗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顯然是不想給呆阿福臺階下,今天他必須要讓呆阿福知道什麼叫做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
眼前小輩就算天縱奇才,也不應當自恃修為高就敢不尊重比自己有經驗的老者!須知自己吃過的鹽比他喝的水都多,走過的橋比他的路都多!
讓他丟個小臉,長個記性,也算是磨鍊道心嘛!
邢老狗見呆阿福面露難色,已經斷定對方只是嘴皮子功夫耍得漂亮,估摸著對佈陣之術一竅不通,但考慮到對方修為,邢老狗也不願讓對方太過於下不來臺,於是便想張口為呆阿福解圍道:
“若是道長不太方便,那就算了吧!”
“好!那我就獻醜了!”
“誒!對!少年郎。。。。。。。什麼?”
邢老狗頗為意外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呆阿福,他竟然真的懂佈陣之術?
呆阿福硬著頭皮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不帶鞘的玄鐵長劍,開始在那地上塗塗畫畫起來。
一個小圓圈,實心的,連線一個小圓圈,實心的,再來個小圓圈,實心的。
一個小圓圈,空心的,連線一個小圓圈,空心的,再來個小圓圈,空心的。
再來一個小圓圈,實心的,連線一個小圓圈,空心的,最後帶四個空心的小圓圈。。。。。。。。
很快呆阿福畫得越來越快,他閉著眼回想著那不知道在那裡見過的圓圈圖案,然後依葫蘆畫瓢一般將其畫在了地上,很快那小圓圈便呈幾何倍數增長,不一會兒便佈滿了整個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