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自唱自演,倒未曾在意無人接她的話,也虧得能說出來。
劉氏見她說了這麼多,也不好不再不說話,只得賠笑道:“倒是我憂慮太多,平白添事物擾了心。”
這番又轉過頭來,對著蕭青婉道:“從前便知王妃是個好的,如今更是不假,妾身心內由來的敬服之意倒是更深了。”
說罷,是掩帕笑語,盡皆不能停,倒惹得一干人等俱是笑了起來。
蕭青婉想冷眼旁觀,卻不能夠,這兩人個個會演,個個能說會道,一時未注意又會扯些不著邊際的話,誰知道她們所謂的敬服是幾個意思。
外頭有丫鬟端了糕點來,這屋內吃茶,用點心,便又磨了些時日,反正虛坐也是一天,與她們鬥法,談天亦是一日。從來的時日便是好過,此般倒還有些趣味。
“林孺人不打算搽些藥膏子,本妃曾給殿下用過,效果是甚佳呢,你不防也試試。”
她是輕鬆說出,林氏倒是心內思量了不少,會不會是動了什麼手腳。但轉念一想,這藥膏便是她予的,量誰也不會這麼蠢。
誰人做了什麼之前,都會思慮對方可有陰謀詭計,殊不知若是事事都要這般,人豈不是累得慌。雖說人心難測,總是少不了算計與戕害,難不成件件都能提防得住。
當即便讓那丫鬟來替她搽,雖她有些不屑,但不得不說這比她自己用的那些,可是好了不少,往臉來搽頓覺清涼,極為舒適。
忽有推門之聲,嘎吱一響,門已全開,將外頭寒氣也灌了進來,錦簾珠幕,依約風動。
原是李恪,想是剛換了袍衫,便趕來的的。此刻一襲紫色圓領大袍衫,頭戴烏色幞頭貌,起餘裝束與平常無異。
他只走進了些,望著屋內幾人,面上掀不起波瀾。
幾人起身行禮,林氏倒是個有心的,竟直接行到他跟前,盈盈福身,李恪只一擺手,她竟直了身子往那處靠去。
李恪豈會如她所願,當即又往一旁而去,這林氏見狀才堪堪往回靠,險些沒站穩。回過神來,面上便有些掛不住,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住,還不時咬牙一番,總之不得快活。
而那劉氏早已將她這番情形入了眼中,只低聲裡吐了一句:“多作怪。”便也未能掩住面上的笑容,也不知有人聽到沒。
而寒氣不時灌入,卻未見他關門,只對著屋內幾人道:“本王竟不知這裡如此熱鬧,想來圖個清淨的地兒都無法得。”
吳王這句話,但凡聰明點的人都知道是何意,偏偏有人不識趣:“這府中清淨地方多的是,怎會沒有?”
正是林氏,這話聲音大,在場眾人皆能聽到,面上俱是一驚,這怕是作死的吧。她那丫鬟見她如此說話,眸內投來利矢,心內不知罵了多少次蠢貨,只可惜那林氏一概不知。
李恪暫時未發作,只望著她,眸裡生出火來。那劉氏亦是為她捏了一把汗,這人怕是個傻的,什麼場合該說什麼話,竟是絲毫無計量。
她本不想去與她辯解什麼,但亦怕李恪發起火來殃及池魚,忙上前打起圓場:
“妾身們已磨了王妃許久,早該離開了。”說罷,又對著林氏道:
“妹妹也一道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