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為真,何言又為假,不經考量,隨意武斷,你們竟也能議了這麼久?”似是諷刺,又是挖苦。
眾人一時竟是無言,蕭青婉流沔一顧吳王那英貌容色,對上了眸子。
她復又轉來身子,杏眸點水只盯著那池子看,心中卻是翻覆了幾回,想不通的是吳王為何要幫她,大抵也是那所謂的體面吧。
最終也只是瞧著那芙蕖綠葉,將心事沉湖。
吳王忽又說了起來,帶著同樣的冷凝:“當日阿婉確與人見過面,一些事總是了了的好。”
目光望向魏王,卻是瞧不真切那眼中的稀疏迷離。
蕭青婉卻是在聽到她如此親暱喚自己的時候,微暈紅潮一線,拂向鬢角紅,卻也終究沒有轉頭。
只不過一瞬,吳王便又是開了口:“當日也是我允了阿婉去,至於與人私會純屬無稽之談。”
樹影婆娑融不進寒涼,拋不開思緒,蕭青婉竟也未曾想過這人竟會護她,她心上頓起暖意。
吳王凝睇之中復望了那側顏,耀眼的卻只是腦後那步搖上綴著的珠玉,璆琳琅玕兩旁拂動,脆響著清鈴。
見她絲毫不為所動,吳王只覺得自己這般全都是白費,但仍舊堅持著說完這最後一句話:
“既已說清,只望日後你們勿要再言。”似是帶著懇求,但也不失凌厲。
本就是不受寵的皇子,何來那麼大的權力,也只能這般警告。
他身旁男子,就是與他言賭還未成的那位,此刻卻是面上含了那笑意,看向吳王,應當是有了些思量。
倏爾卻見吳王抬起了那雲履,走向了蕭青婉身旁,竟是抓起了她的手,想著帶她脫離這個地方。
蕭青婉一時不知所措,見柔荑被包裹,面上紅暈已比方才更顯,轉過頭來,看到的卻是吳王那溫柔的面。
她一時有些愣,是錯覺吧,這樣的面容怎會是對著她。
而吳王卻是直接牽著那玉手往外處走,撥開了眾人的身影,皎月自是也跟著後頭離開。
不想,快要走出那假山,他卻是突然回過頭來,眸光卻是對著趙心柔,開腔溫潤和緩:
“趙二姑娘,望你與令尊道一句,本王現今有事,就先行離去。”
趙心柔本就這麼個性子,自是什麼都會答應,繡幕芙蓉蘊了淺笑,只溫柔答道:
“臣女定會與阿爹說明情況,殿下就放心離去吧。”
吳王未再說什麼,直接轉了身子就離去。
魏王見著那離去的兩道身影,只覺得扎眼,心上也多了層層起伏,復又望向閻若雪,眸中是那紅色未消,只恨不得一罵方休。
而閻若雪方才那面上的譏笑,卻是隨著吳王的幾句話,全都轉為了妒,她只覺不公平啊。
為何那蕭青婉什麼都能輕而意舉得到,而自己用盡了法子只為了嫁給魏王,而他從來對自己都是無絲毫溫柔。
那些周圍的人群,見著也無熱鬧可看,便都是紛紛散了場,方才還站了不少人的地方,此刻卻是空地一片。
滿目光亮中鋪了那淺淺的雲翳,只餘那魏王與魏王妃,怔怔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