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鎮,神仙會總分舵。
“鮑老怪,你想憑藉功勳老臣的身份反我?”鍾青竹蛾眉豎起來,臉漲的通紅,一席赤色羽衣無風自動,“我連掌天會都不放在眼裡,區區一介甘燮算得了什麼?我聯合九鎮的二流勢力,滅掉他,那又何妨?”
“青竹,這大半年來你是怎麼了?以往,你對我雖不是言聽計從,但大事上從來是商量著來!”鮑掌櫃瘦長的臉上陰雲密佈,灰袍無風微鼓,“顯然,甘燮這是在拿自己做誘餌,死死拖住南域。他的目標一定不在南域,而是在其它地方。我有預感,他真正的目標是本會與元始門。現在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而是要挽回損失的時候。人家搞的火熱朝天,我們連人家的究極目標都不知道,還在這裡互相爭個對錯。”
“過去,我經歷尚淺,自然聽你的。五十年後,我還要事事聽你的不成?你當真我不敢擒下你不成?”鍾青竹的殺意從心頭升起,手一揮,吼道:“擒下他,關進地牢,待我收拾甘燮後看他如何說!”
鮑長老身邊的二人迅疾出手,制住鮑長老。其實,鮑長老根本沒有反抗。
“老掌櫃若是再不出關,南域就徹底完了。”
“老東西,氣煞我也!”鍾青竹擰著眉毛,眼珠外突,怒吼道,“給我帶下去!”
手下帶走鮑長老,她才慢慢平靜下來,道:“曾長老,我們能聯絡的人,是不是隻有這些?”
“除了六大世家與七山八寨,南域所有有實力的修真力量已召集齊。由九位聖境上品坐鎮,別說甘燮,掌天會未必會輕舉妄動。勝算談不上百分百,也有九成九。”曾長老道,“自活颳了麻老怪後,甘燮的行動明顯遲緩起來。可以預料到他現在揹負的壓力。”
“區區一小賊,也敢出來當跳樑小醜,不好好教訓他一頓,我就不是鍾青竹。”鍾青竹大袖一甩,宣道,“告訴他們,我要甘燮那六萬人中一半人的性命留在縹緲鎮當肥料。”
* * *
夜。
黑夜。
陰森的黑夜,夜風悽悽,如哽如咽,蕭殺悲涼。
縹緲鎮東端,最熱鬧的長生街,歷來是十二個時辰不熄滅,今夜卻是如此的寂靜,如此的陰森。
空蕩蕩地街道上,甘燮緩步徐行,九龍戰神紫金袍隨風飄動,九條游龍張牙舞爪,盤身而上,如潛伏在黑淵裡的金龍,忠心護主。他的神情與往常不一樣,滿臉顯露著前所未有的緊張與彷徨。
彷彿,他已經站在了無底深淵的邊上,正吃著勁。那怕是隻要他微鬆一口氣,必將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人這一生,出生是起點,死亡才是最終的歸宿。
如何華麗壯闊的過完人生的這一過程,才是真正的人生。
長生堂,僅次於山海樓的豪華客棧,神仙會一手經營。
有人敢來這裡尋釁鬧事,只能是瘋魔了。
甘燮站在長生堂正門百米外,如一根擎天柱矗立在那裡,無盡的威壓隨空而生,震懾長生堂方圓。
“只怕,掌天會掌門人都沒有這個魄力單挑我們一眾人吧!”長生堂內傳來沉重渾厚的聲音,聲波未消失,一行人陸續走了出來,為首一人鶴髮童顏,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可以說,你已經出盡了風頭,該是收手的時候。怎麼,真的要與我們硬碰硬一次?”
“呵呵,你要是再將我們一網打盡,那南域就只剩下六家七山八寨。小子,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點!”
“還行!”甘燮嘴角微微揚起,似在笑,邪魅的笑容悄然帶出了殺意,“你們奉神仙會號令,聚集於此,我身為掌天會的弟子,縱使戰死,也不能選擇退縮呀!何況,這裡面有十三個人我必須要活刮,才能還天地間一個公道!”
“狂悖無道!”一人奸笑道,“婁老弟、危老弟,這狼崽子指的十三人是誰,應該心裡有數吧。我可不想像麻老怪那樣死去。咱們聯手,殺了這小子,然後遠走高飛。”
“好得很,好得很……”
“你們十三個草包,還不配我單獨出手!”
甘燮彈起一顆子午骰,滴溜溜旋轉,五色光華鋪開,籠罩住長生堂。須臾,長生堂周圍升起一排排劍,密密麻麻,如山如雲。少頃,另五顆子午骰升空,六顆骰子結成大圓環,五色光華似是牽引住了劍陣。
甘燮又祭出一柄淡灰色的匕首,插在了六顆骰子的正中,匕首緩緩生輝,輝光如一柄柄小劍,縈繞周圍。
劍陣如雲濤,排山倒海,凌天絕地。
“掌天劍陣?”
“這似乎更像是傳說中曾出現在大陸上的戮仙劍陣?”
“那匕首莫非是消失了一萬年的戮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