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枯峰。
朝陽下,一顆五色骰子緩緩降落在峰頂,出現在天符的小茅屋前。小茅屋前站著天符、蕭寶樂與金小純,對面站著甘燮。這裡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有的是無情的殺意。
“師父,我沒死,你應該很失望?”
“金家的那三個蠢貨無端追殺你,此事為師絕不辯解。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你平安歸來,金家亦重懲了那三人,為師希望你能放下這段怨仇。尤其是不要將仇恨轉嫁到你的同門師弟身上。”
“也就是說,你早知曉是金家人殺了我,卻從來無動於衷?假如我死了,那就白死了,對不對?”
“做為師父,關於你的事處置的極不稱職。為師希望能夠對你補償一二,特地請示了你師祖,獲得一門宗門不傳之神通秘法。”
“不必了,你還是好好栽培你的親傳弟子吧!”甘燮緩緩轉身,沉聲道,“金家派人殺我,等於殺我全家。如此血海深仇,我只能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看在你親自傳授我修煉法門三個月的面子上,我會讓金家人多活上些年月。”
“你連我都想殺?”
“若是沒有你的同意,金家人敢動手嗎?若是換做別家,還有幾許相信。唯獨金家不行。”甘燮淡淡地說道,“在我證明‘不是我不配做你的弟子,而是你不配做我的師父’後,便是金家人煙消霧散之時。誰也別想逃。”
“二師兄,此事千錯萬錯,也只與我家有關係,與師父毫無關係。”金小純急道,“我爹已經親手殺了追隨他五十年的手下,如果這還不夠,那又待怎樣?”
“呵呵,這一切如果是在我出現前發生,那還勉強說的通。”甘燮冷冷笑道,“別叫我師兄,我這個修真廢物怎麼配做你的師兄?好好跟你師父學做人做事吧,免得到時後悔莫及!”
甘燮御空離開小枯峰,前往早已閒置的擇天峰。
“師父……”蕭寶樂開口道,天符攔道,“由他去。此事他佔了所有的理,若是心魔,亦得他自己慢慢化解。另外,你二人絕不可與他交惡。否則,一旦將他滿腔的怒意徹底激起,將會是另一樁悲劇。”
“你說他那身九龍戰神紫金袍是真還是假?我看過古典,此物可是要值近乎一顆赤靈晶的價值!”蕭寶樂沉聲問道。
“九龍戰神紫金袍共有三件,皆被你二師弟收藏。便是那龍之戰靴,同樣是罕有之物。”天符道,“你大師伯差人傳訊息過來,宗門能追蹤到的你師弟的行蹤僅在大孤鎮外的裁縫店。這三年來,他去了那裡,得到了什麼秘法,我們是完全不得而知。他今天敢如此來找我,說明他已經不把你這個大師兄放在眼裡。是故,他的道行絕不僅僅是我們看到的凡境五品。”
“掌教師伯可還有其它訊息?”金小純問道。
“你大師伯的推斷是,你家的那三人將你二師兄打進了苕河,但你二師兄沒有死,僥倖活了下來。”天符頓了頓,續道,“你大師伯推測,你二師兄極可能找到了消失萬年之久的‘天外玄棺’,在裡面修行,直至破棺而出。那口天外玄棺,我們亦僅是從宗門秘典中得知,具體的無人知曉。”
“奇怪,他的赤靈晶從何處得來?”蕭寶樂疑惑道。
“鎮蛇山,蛇涎池!”天符道,“你師伯派人去過鎮蛇山,蛇涎池早已是一灘清水,並不是傳聞中的墨綠色。此事不難推測,你師弟乘亂得到了些許赤靈晶,不足為奇。”
“我知道了,掌教師伯故意扣下一個執掌外門的名額,便是要給二師兄一些補償?”金小純醒悟道。
“你師伯的用意豈是你能看透的!”天符淡然道,“大師兄一直在尋找一柄使著順手的利刃,助他重振師門。或許,憑藉強者的直覺,他認為甘燮將是他的最佳人選。”
“呃,師父,此事恐怕未必!”蕭寶樂搭話道,“常問天師兄乃人中龍鳳,又有敖景誠、詹乘風、西門小雨三人輔佐,我們這一輩沒人能夠一爭。”
“你個滑頭,有賊心,沒賊膽!”天符太清楚這個光頭大弟子的話外之音,搖頭道,“你們三人團結一致,或許還可一爭。若是離心離德,也就甘燮自己還有機會。此事極是敏感,你倆定要小心處置。為師實在是再也沒有心力參與這些角逐。”
“師父不評價問天師兄,莫非是看不起?”蕭寶樂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外強中乾,守城尚顯不足,開拓更是無稽之談。”天符道,“你大師伯的能耐與眼光不是你師父我能比的,他早就將一切看得透透的。此次將早一批弟子全部拿下,由你們年輕一代弟子主持外門,就是著手下一代大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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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天峰。
擇天一脈是掌天仙君十二大親傳弟子中的十弟子厲飛羽一脈,傳九代而終。一脈的種種秘典被長門掌天峰收藏,不再外傳。
擇天殿與周圍的殿閣群保持的完好無缺,甚是普通,毫無仙家之恢弘氣勢,相較掌天峰的樓宇實屬差遠了。殿閣群除了周圍的護山法陣外沒有其它的特殊禁制,任何人可以隨意出入這些殿閣。而每一間殿閣皆是空空如也。
掌天會允許每一代新生代親傳弟子自由選擇掌天山脈中的各峰起居修煉。然因後繼傳人中的無能力開拓一脈,最多隻能是自居一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