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洪亮的叫冤聲響徹而起,宋知著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原本這一切都可以順利地完成,沒想到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出現了變故。
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所謂的天一教信徒只是一個幌子,他們只是想要隨便抓些人,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對於馬方玉含沙射影的話,其他人也都不反駁,因為他們知道這些人確實是冤枉的。
這時,將軍和城主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宋知著,最後還需要他來拍板決定。
在宋知著看來,這裡發生的一切只是整個大局的一個支點而已,就算放棄了這個支點,也不會對整個大局造成任何影響。
宋知著看向馬方玉,眼睛裡多了些常人難以看見的東西,笑道:“我想,馬公子你是誤會了,我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只是起震懾作用,震懾那些想要成為天一教信徒的大眾。所以被抓上刑車的人也只是暫時的,並不會真正對他們用刑。”
話罷,宋知著使了個眼色,將軍便令人將刑車上的七人放出來。
七人如獲新生,趕緊跪倒在宋知著和城主的面前,連連謝恩,當然他們也沒有忘了馬方玉,對他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馬方玉對宋知著的所為還是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自己還是需要多費些唇舌,沒想到對方輕易就放人,難道自己在他們眼中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之後,宋知著向眾人訓斥道:“你們都看到了吧,雖然今天只是一場戲,不過這八輛刑車不是假的,就是專門為天一教信徒量身定做,若是發現你們當中有真正的天一教信徒,那麼我將絕不姑息。”
“諾!”所有人都驚猶未定,連連應道。
如此,圍住這裡的甲士才紛紛撤離,平民們也重獲自由,哪還敢在此逗留片刻,匆匆離去。
這原本繁華的西塘古道,瞬時變得空空蕩蕩,與之前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馬方玉本欲離開,龍成契卻盛情相邀他去城主府做客,他實在是盛情難卻,便隨著他們一起來到了城主府。
到了那裡,馬方玉便受到了城主的熱情款待,從衣食住行各個方面,無微不至地照顧,使得馬方玉產生了一個錯覺,自己倒不像是一個修真人士,而是一個有權有勢的公子哥。
很快,時至晚上,馬方玉獨自坐在一處涼亭上,手裡拿著一塊鳳環,這鳳環帶給他一種冰涼的感覺。
毫無疑問,這鳳環就是鳳青鸞交到自己手中的東西。馬方玉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心裡有無限感慨。
上次見她之時,走得匆匆,忘了將這個鳳環交給她,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有關她孃親鳳思淼的訊息。
想到這些,馬方玉面露猶豫之色,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孃親的資訊告訴她,萬一她一時衝動,親上龍島,豈不是自取滅亡?
若是不告訴她,她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孃親的事兒,她的孃親也許會永遠呆在龍島,這對她們又是否公平?
思來想去,馬方玉很難有個放心的答案,就像她的孃親一樣左右為難。不過,想到鳳青鸞一向是個冷靜的人,斷然不會做出衝動的事兒。
於是,馬方玉打定了主
意,下次再見時一定要將自己所知的都告訴她。
心中沒有了猶豫,馬方玉便將鳳環收了起來。接下來手中多了另一樣東西,這東西外面是兩道滾輪,中間是一個軲轆,顯然是馬方玉從那虛境中取出來的東西。
馬方玉看著它,腦海中竟浮現出時空之輪的樣子,這二者似乎有相似之處,使得馬方玉隱隱覺得這東西就是時空之輪。
然而,這種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時空之輪的毀滅是自己親眼所見,怎麼也不可能是它。
馬方玉搖了搖頭,還是覺得自己想多了,便不禁自嘲的一笑,隨後將其收進青龍玉佩之中,就算它不是時空之輪,也應當是別的什麼不平凡的東西。
就在這時,馬方玉的身後響起了一道笑聲,等馬方玉發覺時,那人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
馬方玉不禁心裡打鼓,憑藉自己明銳的感應力,居然未能察覺到他的到來。只能說他的修為高深莫測,甚至讓馬方玉覺得他不亞於自己的師父風百里。
好在他對自己沒有惡意,否則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馬方玉望著眼前的宋知著,臉上逐漸浮現出笑容,道:“國師大人還有雅緻來到這裡?”
宋知著神色淡然,目光從馬方玉的身上移向前方,那裡是一片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他先是長嘆一聲,隨後說道:“世間之事,擾我繁多,無心安睡!”
馬方玉看著他,隱隱覺得今時的他有些不一樣,道:“國師身居高位,憂國憂民,在下佩服!”
宋知著還是目不斜視,指著那一片黑夜,道:“你看向那片黑夜,心中作何感想?”
聽聞,馬方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皺起了眉頭,這不就是自己經常見到過的黑夜嗎?自己天天看,也未曾會有過什麼感想,現在被國師問及,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說道:“黑夜還是那樣的黑夜,並沒有什麼不同呀。”
宋知著不以為然,轉身看向馬方玉,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只是看到了它的表面,沒有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