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互相看了一眼，知道瞞不了谷春華，只好呵呵一笑，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奚流道：“春華，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來就是，我們二老又不會賴賬。”
這句話說得義正言辭，谷春華心裡是一點都不相信，就在剛才，他們還在盡力隱瞞呢，沒想到風格一下子就變了。
若非谷春華瞭解他們，定會為剛才的話感到吃驚。谷春華看向二老，也不見她生氣，只是問道：“這麼說來，你們算是承認了嗎？”
雲舒點頭道：“我們承認便是，我們確實在拿那小子試藥，當然也是在進行一場比試，目前他的情況雖然有些棘手，不過我應該有些把握把他救過來。”
人命關天的事兒，他的回答卻是“應該”和“有些”，著實讓人覺得不靠譜。
谷春華至此仍然保持著淡定，道：“你沒有絕對的把握，也就是說馬方玉還是有可能死在我神農谷，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其中的後果？”
二人互視一眼，在決定這麼做之前就已經知道可能會傷及兩派的感情，而他們還是選擇這麼做，更多的是與他們的性格有關。
有些時侯按著性子來，天大的事兒都可以不管不顧，這就是他們的特點。
奚流回道：“哎呀……你就放心好了，我給他下的毒藥自有分寸，要不了他的命。”
谷春華沒好氣地搖了搖頭，“你這毒藥確實要不了他的命，卻可以把他變成呆子，我們把這樣的馬方玉還給九霄派，你覺得他們會滿意嗎？”
這句話懟得奚流回不上話來。
隨後，谷春華的目光再看向雲舒，道：“若僅僅是中了此毒也就算了，現在的他體內還保留著一百零八種其他的毒藥，恐怕到最後連命都保不下來。”
聽到這個訊息，一旁奚流露出震驚之色，自己只給馬方玉下了一種毒，他的體內怎麼又多了一百零八種毒，難道說這一切與雲舒有關？
奚流詢問的目光看向雲舒，雲舒表現得沒有谷春華那般悲觀，笑道：“春華，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我給他下毒其實也是為了替他解毒，這採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方法。我知道你們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方法，但是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此事一定會成功，屆時必然會開創醫術上的先河。”
此話不假，以毒攻毒只是存在雲舒的理論當中，從古至今沒有任何人真正嘗試過，因為這個想法實在太大膽了。
若在馬方玉身上的試驗真的成功了，無疑會證實以毒攻毒的可行性，屆時確實會在醫學上留下光輝燦爛的一頁。
聞聽此言，谷春華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道：“雲老，那你就將你的計劃好好跟我們講一講。”
提到這個以毒攻毒的想法，雲舒的臉上浮現出驕傲之色，為了向他們闡明自己的觀點，雲舒充分發揮了口若懸河的本事，將以毒攻毒的理論和接下來將要對馬方玉做的事都滔滔不絕地講了出來。
聽完，現場除了谷春華，其他人臉上都浮現出震驚之色，只覺得雲舒的想法太過於瘋狂。
沉默片刻後，谷春華道：“且不說以毒攻毒的可行性，就算這種方法可行，那也是讓馬方玉冒了極大的風險。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他死在我神農谷，你們知道這其中的後果嗎？”
面對同樣的問題，二老已經不能像剛才那般矇混過關。雲舒卻在此時開始發起了小孩子脾氣，道：“那小子若是死了，大不了你就把我綁了，交給九霄派交差，用我的命換取那小子的命，他們九霄派應該不虧吧。”
此時奚流也加把火，道：“這件事情我也參與其中了，到時候記得把我也送過去，一個換兩個，保證他們九霄派滿意。”
聽完二人說的話，還有表現出來的樣子，任何人見了，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氣也發不起來，甚至會覺得好笑。
二老加起來怕是超過三百歲了，有時候卻像沒長大的孩子，真的令谷春華十分無語。
其實，谷春華此來主要是為了瞭解情況，並沒要責難二老的意思，當然憑他們二老的輩分，自己也不好做得過分。
谷春華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一切，她的話鋒一轉，突然說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就按照雲老的計劃進行下去吧。”
此話猶如平地一聲雷，令二老和貝秋婉都沒有想到，一向行事穩紮穩打的谷春華居然會贊同雲舒的想法。
雲舒和奚流展露出的是驚喜，而貝秋婉卻是一臉驚訝，她不解地問道：“谷主，您真的要這麼做嗎？”
見到貝秋婉憂心忡忡的樣子，谷春華語重心長地說道：“秋婉，我知道你不明白我的決定，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不過卻不是現在。現在你不覺得自己對馬方玉的擔心有些過度了嗎？”
誠然，貝秋婉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般對待過一個人，就算他是自己的病人，也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這一切都因為馬方玉的表現太過光彩奪目，換作是誰也難免不會產生心動的感覺。但是，貝秋婉不是那種輕易就墜入愛河的人，她能夠做到直面自己的內心。她心知肚明，現在的她對待馬方玉更多的是一種欣賞，還遠遠沒有上升到愛的地步。
她當然不會把這些真實的感受都說出來，面對谷春華的質問，貝秋婉搖了搖頭，堅定地回道：“我對他只有朋友之誼。”
“是麼？”谷春華有些懷疑，繼續說道：“你為了這個朋友，先是幫他隱瞞在此的訊息，隨後又旁敲側擊，想要從我的口中找到救治她徒弟的方法。更有甚者，你竟不惜迷倒藥師洞的守衛，擅闖藥師洞，之後又苦等我回來尋求幫助。你為他所做的一切，怕是身為愛人也不過如此吧。”
果然，貝秋婉想來谷春華還是誤解自己了，她不想解釋，也許是因為她並不介意這種誤會。她只是低頭回道：“弟子有罪，甘願領罰！”
谷春華點頭道：“你確實有罪，那好，有關馬方玉的事兒你都不要管了，這幾日就老老實實地呆在我身邊，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谷春華的語氣有些重，貝秋婉根本不可抗拒，只得躬身道：“弟子遵命！”
她能夠為馬方玉做的也就這些了，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