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瞥了郝狸一眼,不再理會他,目光開始轉移到大樹下的眾人,最後鎖定在馬方玉的身上。
馬方玉也目不斜視地看著他,兩道目光就在空中交織在一起,誰也不肯退讓。
小男孩雖然稚氣未脫,不過他的眼神卻給馬方玉一種深沉幽遠的感覺,這不應該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眼神。
馬方玉有些想不通,猜想這小男孩身為靈界的人,一定不能按常理去推斷,他既然被別人喚作小祖宗,想必真實的年齡遠不止於此。
“你叫什麼名字?”小男孩緩緩伸出一指,指著馬方玉問道。
當著這麼多人,小男孩只問馬方玉一人,足見他對馬方玉另眼相看。
對此,馬方玉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因為種種跡象表面,這小男孩的身份特殊,又不像善類,被這樣一個變態盯上了,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於是,馬方玉打死都不願道出自己身份的,他思索了片刻,回道:“你們現在想是殺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小男孩笑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在救你,若非我剛才出手,你們現在恐怕早就變成一具具屍體了。”
誠然,小男孩的話說得不假,馬方玉唯有繼續狡辯道:“那姓郝的出爾反爾,想要殺了我們,既然你們是一夥的,自然要算在你的頭上。”
小男孩聞言,戲謔性地笑了笑,轉而怒視著郝狸,大聲呵斥道:“郝狸,聽到了嗎?你已經激起了眾怒,該怎麼做應該知道吧!”
郝狸聞言,頗感意外,雖然他知道小男孩行事頗為古怪,卻不曾料到他竟對幾個微不足道的凡人如此客氣,不惜讓自己向他們賠罪。
郝狸心有不甘,反駁道:“小祖宗,您讓我一個堂堂的靈界護法向區區幾個凡人道歉,您也太看得起他們了吧!”
小男孩搖了搖頭,冷笑道:“你錯了,我不是要你向他們道歉,而是要你自殺謝罪!”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更無法理解小男孩的行為。
而小男孩露出一副堅決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郝狸愣了半晌,才不敢相信地問道:“您……您……您是要我自殺謝罪?”
小男孩點頭道:“不錯!”
心中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郝狸所有銳氣的在頃刻間瓦解,他可以選擇反抗,但他堅信,一旦自己反抗,所要承受的結局遠比自殺還要慘。
“哈哈哈……真沒想到,我郝狸縱橫天下十萬年,今日卻要以這種最憋屈的方法死去,我心有不甘呀!”
話罷,郝狸放棄了所有的希望,開始調動體內的元氣,並且灌入全身,隨之,他的身體發生了暴漲,如同一個被撐開的氣球。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他繼續下去,當他的身體超過所能達到的極限,便會化作滿天的碎屑,泯然於眾。
“求小祖宗開恩!”
此時,原本低頭哈腰的一眾奴僕齊齊跪倒在地,開始向小男孩求情。
小男孩仿若未聞,他只顧看著郝狸,看他的身體逐漸地漲大。
馬方玉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且不說這郝狸於靈界而言沒有什麼過錯,就算有錯,憑藉他出竅期的修為,也不應該這般的死去。
難道靈界都不愛惜人才的嗎?或者說靈界中,像郝狸這般的高手多如牛毛?
馬方玉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現在無法求證,只待以後有機會再去逐一釋疑。
就在大家認定郝狸即將暴體而亡之時,小男孩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位於郝狸的身後。
只見他雙手搭在郝狸的肩上,郝狸原本膨脹的身體迅速萎縮下來,直到恢復至正常。
郝狸疑惑的目光落在小男孩身上,顯然是它阻止了自己,要自己死的人是他,救自己的人亦是他,郝狸有種暈頭轉向的感覺。
小男孩則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道:“好玩,真是好玩,郝護法的忠勇之心,我算是見識到了,對於你這樣的人,我又怎麼捨得讓你去死啦。”
聽罷,郝狸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向對方拱手道:“多謝小祖宗不殺之恩!”
小男孩微微點頭,身體很快又消失在原地,直到下次出現時,已經坐在了一根大樹粗大的枝幹上。
他餘光瞥向下方,落在馬方玉的身上,道:“我玩弄你們在先,又玩弄他在後,現在算是兩清了吧,不知道你還會不會據實以告?”
原來如此,眾人此刻方知,小男孩對郝狸的所為居然是出於這個目的。
試問,這種非常理的出牌,而且又出自一個看上去不到十歲的小男孩,誰能夠想得到?
馬方玉有些錯愕地搖了搖頭,他越發地發現,自己開始有點喜歡上這個小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