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夫這時候道:“這孩子怎麼了?這孩子也不是少國公的孩子啊,我瞧那眉眼是一點兒不像,便以為是少國公哪位摯友的妻兒,說不定是那將士身故,留下這一對孤兒寡母的,少國公不忍,便傾力相救。”
陸觀瀾聽到次,忽然問,“所以你是說,這孩子不是李國公的孩子,不是······李盡將軍?”
田大夫聞言一愣,半晌才有些發懵道:“這······這哪兒跟哪兒啊,什麼怎麼又扯到李將軍身上了,這李將軍不是······”
說到此,田大夫驀地傻了。
過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般,看著陸觀瀾,雙目圓睜,“所以你的意思是,當初我瞧的那孩子,便是李將軍?”
陸觀瀾也被這田大夫繞得有些莫名其妙,皺著眉頭道:“你不知道?”
田大夫愣愣地點頭,“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李將軍,還是不知道是不是少國公之子?”陸觀瀾忽然這樣問。
田大夫頓了半晌,才道:“我是不知道這孩子就是李將軍,可我分明能肯定,這孩子他壓根兒同少國公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
陸觀瀾頓時愣住了。
李盡,不是李牧之子,那李盡又是誰的孩子?
那個女子又是誰?
這時候,就聽田大夫思索著喃喃道:“我還記著,少國公從帳中走出來時,正巧李國公也來了,二人就在營帳前敘起話來。我本來不該聽的,可奈何我守著這孩子的營帳就在那女子營帳旁,他二人未曾顧及我還在帳中,興許是覺著我可信,便在帳前說起——什麼······雲陽已逝,恐怕不會再有人追來,孩子孤苦無依······”
說著,田大夫又想了想,道:“過後的話沒大聽清了,而後少國公便把孩子抱走,我也就回京了。回京之後沒多久,我辭官回鄉,再回來京都,倒是不知這李將軍便是當初少國公讓我瞧病的那孩子,不過如此說來,李將軍這根骨倒還真是打小就適合練武。”
田大夫絮絮叨叨地說著,陸觀瀾正逐一思索著其中有用的線索。
卻未曾注意到,一旁的初語在一剎那彷彿靜止了一般,立在原地就像忘了喘氣。
田大夫說罷,抬眼看向陸觀瀾,“現在你也知道了,該告訴我為何綁我來,還有,啥時候放我走啊。”
陸觀瀾聞言回過神,還未開口,就見初語忽然上前兩步,立在田大夫跟前,眼中盡是迫切。
問道:“你說的你在帳中聽見李國公和李牧說的——雲陽?”
田大夫被初語這逼視的目光瞧得心口一緊,“啊······是······是雲陽,怎······怎的了?”
陸觀瀾也這才反應過來,方才一心只在李盡的身世上頭,倒真是沒能注意到田大夫說了“雲陽”二字。
初語要找的那位皇長孫的生母,不就是雲陽公主嗎。
那田大夫所說的雲陽······莫不是——雲陽公主?
這回,陸觀瀾也愣住了。
如果說,田大夫當年所見的女子便是雲陽公主,那女子的孩子,便是皇長孫了。
如果說,李牧把雲陽公主的兒子帶回了京,收為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讓那個孩子成為了國公府的嫡孫。
那麼,李盡——便是皇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