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信來了,蕭懷也沒有要避嫌的意思,只是站在一旁等著那夥計將信呈給沈定。
沈定瞄了一眼蕭懷,見蕭懷似乎沒有要走,便輕咳一聲,道:“怎麼?還想看看密信中的內容如何?”
蕭懷聞言勾起唇角,“正有此意。”
沈定曉得蕭懷是個臉皮厚的,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待夥計將信筒呈上來時,沈定的臉色卻有些發黑。
夥計將信筒舉著,見沈定沒有接過,便有些奇怪地抬眼看向自家統領。
沈定黑著一張臉看著信筒,又扭頭看向蕭懷,“你不是說想看看嗎,喏,你拿去看啊。”
蕭懷一笑,正要上前接過,那目光觸及信筒上的一剎那,也是臉色一僵。
他孃的,上頭有鳥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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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行船約摸有兩日,陸觀瀾照常吃喝,也沒再見那沈大統領和蕭公子。
送飯的夥計一直都是先前的那個,這麼送著漸漸倒也熟了起來。
這日陸觀瀾的午膳剛送到,那夥計還沒走,就聽陸觀瀾忽然問:“咱們一路未曾靠岸,難不成是在海上盤旋?”
那夥計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轉頭看向陸觀瀾,“姑娘,這事兒不是你該問的。”
陸觀瀾笑了笑,“我只是好奇罷了。”
那夥計見陸觀瀾模樣長得好看,性子也不似多麼潑辣,瞧著的確是個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雖說這氣質是有些生人勿近了些,可既然如今願意同他說話,表明這大家閨秀還是個性子和藹的。
隨即便轉身又回到陸觀瀾身旁,道:“小的還是提醒您一下,咱們這沈大統領雖說平日裡倒也為人豪爽,可若真的惹毛了他,下場還是不好看的。”
陸觀瀾微微頷首,“多謝小哥提點。”
那夥計聽陸觀瀾這樣道謝,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著頭接著道:“還有那蕭公子,臉皮厚是厚吧,心腸也是挺硬的,你若是惹得他一個不悅,這可就不是簡單的了結了,這位蕭公子的手段吶,嘖嘖,據說是——非常殘忍!”
看著夥計煞有介事的模樣,陸觀瀾心中也算有底了,只是面上還是裝作一副有些驚嚇的模樣,伸手捂著胸口蹙眉道:“如此可怕。”
那夥計重重點頭,隨即直起身子道:“所以姑娘你還是好生待著,切莫多問了。”
陸觀瀾感激地看著夥計點頭,隨後目送那夥計離開房間。
待房門合上的那一刻,陸觀瀾的臉色又恢復如初。
這豪爽的沈大統領,和那臉皮厚的蕭公子,究竟又有些什麼來頭?
若只是普通的人口販子,又為何要尋容貌不俗的大家閨秀送往皇都?
不知為何,她始終覺著,這群人要做的事並非那麼簡單。
若只是販賣人口到皇都的勾欄藝館中去,倒也不用如此厚待於她。
可她如今所能瞭解知曉的東西實在太少太過侷限,也不能猜測到多少。
還有一件事,便是她問起那夥計是否在海上盤旋時,瞧著夥計的臉色,該是她猜對了。
這一行人在海上週旋不曾靠岸,是不是因為忌憚什麼?還是——在等待什麼?
陸觀瀾想著,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碗筷。
罷了,先吃飽再想旁的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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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聽著夥計稟報的沈定也是一頭霧水,不由扭頭朝著蕭懷看去。
蕭懷見沈定朝自己看來,正端著茶杯的手即刻放下,道:“瞧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