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從前追隨他的舊部,他帶著這些人來此,並非真的想帶著這些人赴死。
至於母妃——
他想,她應該早已經死了吧。
或許父皇能好心給她厚葬,又或許,她能在死後得到活著時這輩子都得不到的殊榮。
終於,不用只做一個小小的雲嬪了。
成野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口中湧出的鮮血越發多了起來。
終於,他眼睛緩慢地閉上。
再也不會睜開了。
這時候,就有一人上前,對著李盡拱手,“李將軍,殿下交待過,若他身死,我等,便在大禹隱沒,就當今日再沒見過您。”
李盡不語,看著躺在地上已然閉上眼睛的成野。
成野的身手本就不在他之上,可若是殊死一搏,道也不至於三兩下便中了他的劍。
成野在求死。
陣風過,地上的落葉又被捲了起來。
就這樣安靜了半晌,李盡轉身,對張三枝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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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語將陸觀瀾帶入了青陵城中,便立刻找了城門口的一家客棧住下。
待到入夜,陸觀瀾才從床上醒來。
醒來後便瞧見初語正守在床沿望著自己,見她醒了,初語便要立刻轉頭去倒水。
卻聽“啪!”地一聲。
初語臉上被甩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初語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頓時愣在原地,痴痴望著陸觀瀾。
就見陸觀瀾冷著一張臉,眼中滿是怨恨,臉色也黑沉沉地,冷聲道:“是你打昏我將我帶走的是不是?”
初語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陸觀瀾,實在不知道為何陸觀瀾會發這樣大的脾氣。
就因為自己沒讓她留下?
見初語不說話,陸觀瀾又道:“若是長孫殿下有個好歹,我看你拿什麼交待!”
就在初語發愣之際,忽然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
接著,便是張三枝的聲音,“陸小姐可是在裡頭?俺同將軍瞧見初語一路留下的印記了。”
陸觀瀾聞言立刻從床上起身,趕忙便到了門前將門開啟。
卻只瞧見張三枝而並未看見李盡的身影。
陸觀瀾的臉色頓時便黯了下來,問:“長孫殿下如何了?”
張三枝聽見陸觀瀾如此稱呼,先是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道:“您是問將軍啊,他說累了,便先行回房歇息,讓俺來同您報個平安。”
陸觀瀾這才鬆了口氣般,衝著張三枝微微一笑,“那便讓他好生歇息吧。”
剛要關上門,門外的張三枝卻瞧見愣愣站著不動的初語,有些奇怪,但沒有多問,只是頷首離開。
待回房之後,張三枝便有些奇怪地念叨,“這初語今日有些不大對勁,莫不是路上遇上什麼了?”
李盡此時已經在床上躺下,聞言扭頭看向正在桌前坐下喝茶的張三枝,“什麼意思?”
張三枝原本自言自語,當真以為李盡睡著了,這會兒聽見李盡驀地開口,不由嚇了一跳,捂著胸口道:“您當真是嚇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