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瀾沒想李盡會這般理解,當即道:“你也知道,我從前在陸家是何等境地,又是如何處之,如今可比那時要好多了。我才將從陸家嫡女的身份裡頭逃離出來,就如阿孃所想,此生不定要陷入仇恨之中,或可追尋自己心中所想。從前我沒想過,我心中所想究竟是些什麼。如今我想過了······”
說著,頓了頓,接著道:“我可以作為我自己好好活著,也能同我心中所愛之人好好活著,那便是最好。你——便是我心中所屬。”
李盡一愣,驀地不說話了。
“我的心願已然達成,你的呢?我只是想,你能同我從前那般,也為自己活一次,我既然懂你知你,便不會阻礙於你,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應允支援,你可明白?”
李盡聽陸觀瀾如此一問,眉頭卻是皺得更深了,“不······不大明白。”
陸觀瀾無奈一笑。
“往後能明白就好,”陸觀瀾說著,站起身來,“我餓了,想必那詹郡守備好了晚膳,我便沾沾你這個大禹長孫的光,一同用膳吧啊。”
說著,也沒等李盡有何反應,便離開了屋子。
出了房門,陸觀瀾看著院子外頭的風光大好。
她原只想著自己,想著自己如今有了自由,便不想再被被的身份所羈絆。
可是李盡呢?
她前頭或許有些自私,卻從未好好看看,她這個身邊之人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若說在大成之時李盡所為叫她感動,那麼如今她只是想著,這個傻子為她做的夠多了,若是有朝一日或是如今有了新的念頭,她便也該如他在大成陪伴在她身邊一般,也同樣陪伴著他。
他或許現下還未明白她的意思,但若真有一日要他選擇什麼,她也會如他那樣選擇她一樣,站在他身邊,陪他一道。
初語阿梨和小菊三個丫頭正等候在廊下,見陸觀瀾出來,便紛紛抬頭看去。
這時候,小菊輕聲問:“瞧小姐這樣子,怕是沒什麼事了吧?”
阿梨也仔細瞧了瞧自家小姐臉上的神情,還有些擔心,“方才屋子裡沒什麼動靜,想必並未同將軍爭執。”
初語道:“你倆懂什麼,長孫殿下哪兒敢。”
詹興言果然如陸觀瀾所料,早已備好了酒宴。
聽說李盡要帶著自家夫人一道,那臉上更是笑容滿面。
“長孫殿下情,長孫夫人請,”詹興言滿臉堆笑地將二人讓進了包房裡頭。
“這金陽樓可是咱們邵渭城有名的酒樓,這裡的酥皮鴨可是一絕,來長孫殿下快嚐嚐。”
迎著二人進去坐下後,詹興言便立刻湊在二人之間,忙不迭地給李盡說起這金陽樓如何如何好,這裡的菜色如何如何不錯。
李盡瞥了一眼一旁的詹興言,眉頭一皺,咳嗽一聲。
詹興言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長孫殿下和這位長孫夫人正當間兒,將二人就這麼阻隔開來。
詹興言也不是個不懂事的,頓時明白過來,忙退到一旁,也對陸觀瀾笑道:“長孫夫人也快嚐嚐。”
陸觀瀾笑而不語。
李盡臉色卻是不大好看,看了眼詹興言,道:“這裡沒你什麼事兒了,你且自便。”
詹興言道也沒有怨言,忙賠著笑臉頷首道:“那長孫殿下和長孫夫人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