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臨近年節,陸觀瀾好心給院兒裡的粗使丫鬟嬤嬤發了賞錢,提早放人回家過節了,如今院兒裡便只剩下她的小菊兩個丫頭照料小姐。
昨日小姐回府後,便一直在院兒裡待著,外頭人也不知小姐已經回來。
可今早她起身時,卻覺著有人好似進來院子裡,不知是誰,她四下裡看了看也不見什麼人影,便有些奇怪,如今同小姐說起來,更有些不明所以。
陸觀瀾聽著眉頭也是輕輕一皺。
有人盯到陸府裡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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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墨一早便進宮給賢妃請了安,又陪賢妃一道用了早膳,打算過些時辰再一道前去賞雪宴。
母子倆在飯桌上一言不發。
今日成墨帶了楚玲前來,瞧見賢妃娘娘同殿下如今已生分許多,不由有些嘆息。
娘娘從前有多愛惜殿下,如今恐怕就有多失望吧。
二人用完早膳,待宮人撤下碗碟,這才又坐回椅子上用茶。
賢妃還是沒有說話,成墨只偷眼看看母妃的反應,見母妃沒有想對自己說什麼的意思,便有些忍不住道:“母妃,您可聽說父皇已經擬了立儲聖旨了?”
賢妃這時候抬眼看向成墨,“知道。”
“那母妃可知,父皇欲立誰為儲?”成墨有些試探地問。
賢妃一聽成墨問起這個,彷彿早已料到,道:“不知。”
成墨見母妃如此冷淡,心中一嘆。
如今陸觀瀾已經被她關在了別院,不會赴宴便不會有事,可母妃身在宮中,此宴卻不得不參加,故此,他才想早早前來,好守在母妃身旁,以免出什麼意外。
方才自己不過是為母子間找些話說,可瞧著母妃的樣子,好似不想理會。
“是嗎,”成墨語氣悵然,“兒臣也不知。”
賢妃擱下茶盞,“墨兒,你若為著儲君乃至將來的皇位不擇手段,連初心都給扔了,這儲君之位要來又有何用?當真只為了你一己之私?”
“兒臣······”成墨忽然有些無話可說。
“要知道,男子漢大丈夫,想要謀取什麼,得到什麼,保護什麼,都不是依靠手段權力而來的,人心難測,卻也最容易叫人傾心以赴,你若真心待人,又豈會落得不被人歡喜的下場,你呀,何時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賢妃好似終於把多日來鬱結於心的話給說了出來,看著成墨的眼神裡,也終於又恢復了以往的慈愛。
成墨眼眶一潤,當即道:“母妃,兒臣知道了。”
“關於李盡的事,母妃也已經知道了,”賢妃忽然道。
成墨一愣,隨即有些嘲弄地笑了笑,“原來······母妃早就知道了啊······”
難怪,會對他如此冷淡,想來定是失望至極了吧。
“母妃曾怨怪過你,怪你不能明辨是非,不知是非對錯,可是母妃也同樣怪自己,”賢妃說著,長嘆一聲,“是母妃沒有教導你。”
“不,不是母妃的錯,”成墨聞言立刻搖頭道,“是······是兒臣自己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