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幡可是讓奴婢送出去?”楚玲看著賢妃站在窗邊,望著院子外頭,身後的桌上還擺著給親手給李盡縫的白幡。
賢妃聞言回過頭,目光落在那白幡上頭,“不用了。”
楚玲有些不解,“奴婢以為,娘娘今日叫奴婢來,是想讓奴婢給李將軍將白幡送去的。”
“原本是打算如此,”賢妃說著,回頭坐下,“可算了算時辰,晚了。”
楚玲不語。
是,這個時候,李將軍恐怕已經出殯了。就算她即刻趕去,也不大來得及。
況且,這哪有後宮妃子給一個沒有血脈干係的將軍送白幡的,就算送,怎麼也得提早私底下送去,而不是這樣明目張膽大張旗鼓當著眾人面。
“墨兒近來如何了?”驀地,賢妃問起成墨。
楚玲先是一愣,隨即道:“近來······殿下做什麼都不大帶著奴婢,平日裡也總是能一個人便一個人,再不然,便是常讓子元做事。”
賢妃聞言若有所思,半晌,才嘆了口氣,“可是因為你之前來同本宮說那些?”
楚玲微微頷首,“奴婢不知。”
賢妃嘆息著搖搖頭,“墨兒什麼脾性本宮還是瞭解的。他是覺著,你既為他的侍婢,卻沒有站在他那邊,反倒還把事情透露給了本宮,覺著你背主。可仔細想想,你卻又是為著他好才如此,便也沒什麼能怪罪你的。這孩子性子擰,便是如此,就只得冷落你了。”
楚玲不語。
她當然知道殿下近來為何對她冷淡,只是,她實在不想看著殿下如此罷了。
自己雖只是殿下的奴婢,可在殿下身邊,卻從未有為奴為婢的屈辱。
她知道殿下是個好人,當配得上萬民愛戴,也當得上大成將來的儲君之位。
可殿下就是太過於感情用事了,從前不覺得,自打遇見了陸大小姐,便覺著殿下一顆心思整日都在那陸大小姐身上。
如此,才叫她看明白,原來自家殿下也是個痴人。
痴就痴吧,總不能為此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如此就真辜負從前敬仰殿下的所有人,還有賢妃娘娘的一片苦心了。
“那你呢?”賢妃忽然扭頭看向楚玲,“你又是如何選的?”
楚玲沉默了半晌,才搖頭,“奴婢······不知。”
“罷了,本宮問你墨兒如何,你也沒有告訴本宮,如此可見,你心裡還是把他當作你的主子。既如此,往後也不必來本宮這裡稟報什麼,莫叫墨兒以為你是個居心不良兩面三刀之人,”賢妃說著,頓了頓,繼續道:“今日,你便把這白幡帶回去,讓墨兒看看便是。”
楚玲不明白賢妃此舉為何意,可賢妃既然如此吩咐,自己這個做奴婢的,照做便是。
隨即,便行禮上前將白幡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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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觀瀾推開門便瞧見姜闕書在鼓搗一把劍,不由蹙眉。
“來了?”姜闕書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劍身劍柄,聽見門開的聲音,也沒有抬頭。
陸觀瀾進門坐下,看著姜闕書無比認真,不由道:“竟不知師兄何時帶了劍在身上。”
姜闕書這時才抬首朝陸觀瀾望去,見陸觀瀾正看著自己手裡的劍,不由一笑,“別人送的。”
“是嗎?”陸觀瀾看向姜闕書的臉,“倒是不知師兄在大成除了我,還有別的朋友,還是說,這劍是從西蕘千里迢迢送來的?”
姜闕書勾起唇角,“你還真猜對了,是西蕘來的劍,卻不是此時從西蕘送來的。”
說罷,姜闕書手上的劍也已經擦好,隨即便擱在一邊。
“如何,可想好了?”姜闕書看著陸觀瀾問道。
陸觀瀾也看著姜闕書的眼睛,在姜闕書的眼神裡,卻並未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