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夫欲言又止,卻不見成野繼續問下去,不由有些尷尬窘然。
成野抬眼,“怎麼?”
大夫道:“只是,小的那番說辭,實在是······實在是連聰明些的三歲孩童都不好誆騙,何況是陸家二小姐,若她不願聽信——”
成野卻道:“她信不信照不照做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做好你該做的便是。”
大夫瞥見成野那陰沉的眸子,冷汗當即就下來了。
“是,是殿下。”
文安坊。
成墨手中握著一紙信,雖已經看完了信中內容,卻依舊把信紙攥得緊緊的。
信是蒼和給的,而信中所言,便是質問他究竟如何差遣的手下辦事。
李盡他——沒死!
成墨死死攥著信,像是手裡攥著的,是心中怨恨,想要生生將這怨恨掐死一般。
李盡他居然沒死,居然騙過了所有人,騙過了他的手下,騙過了皇后,甚至——還騙過了陸觀瀾。
若非皇后如此傷懷,若非陸觀瀾如此傷心,他又豈會如此輕易便信以為真,當真放下戒備,全心謀劃著往後的立儲之事,也全心謀劃著如何得到陸觀瀾的心。
如今卻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李盡沒死,陸觀瀾的心還在李盡那裡,而他想要藉由李盡之手,除掉成野所謀劃的一切,是否也都意味著,全然功虧一簣了?
想到此,成墨的臉色更為難看。
這時,就聽窗外忽然傳來“嘩啦”一聲。
成墨身子一頓,扭頭看向窗外。
“哎呀!你怎麼這樣不小心,這可是······”這時候,子元剛巧經過,也聽見了響動,趕來一看,就見官長塢手裡端著的茶盞碎了一地。
話剛說到一半,回頭瞥見殿下正在書房內看著自己,臉色很不好看。
子元立刻跪下,大呼道:“殿下恕罪!”
成墨不語,只是站起身走到窗前,垂眼一看,就見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蹲在地上,正拾起那地上碎了滿地的瓷片。
子元偷偷抬眼,瞧見殿下正打量官長塢,便道:“殿下,這便是屬下同您講說,留下的那個乞丐,名叫長塢。”
“長塢,”成墨喃喃。
官長塢抬頭,一雙眼睛裡噙著淚,“公子恕罪,楚玲姐姐讓奴婢給您上茶,奴婢手笨······”
“公子?”成墨語氣淡然,眉梢的怒氣卻是微微散去。
子元連忙道:“殿下,屬下是怕——”
“我是二皇子,你可知道?”沒等子元解釋完,成墨便開口。
子元沒想到殿下就這樣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還虧得自己想法子隱瞞,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便告訴長塢殿下的身份了。
官長塢眸子裡的光閃了閃,隨即微微垂眸。
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