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路穿過院子走到這間宅邸的大門處,趙全才登時傻了眼。
這裡——竟是賀老的宅院。
可是賀老的宅邸處,為何會有通往國公府的密道?
趙全愣愣想著。
這時,走在前頭的黑衣人回頭,瞧著趙全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便道:“有什麼話,同主上說說便是。”
說著,將大門推開。
大門外頭依舊寂靜無人煙,除了宅邸大門,朝著外頭又走了幾遠,便瞧見馬車還在。
趙全有些忍不住問黑衣人,“既想把我帶到賀老府邸,前頭都叫我瞧見了,又何必打暈我?”
言卻聞言頭也不回道:“方便。”
趙全眉頭一皺。方便?“哪門子的方便?”
言卻道:“免得磨蹭。”
趙全失語。
竟也覺著黑衣人說得有理,畢竟無論何人遇上這等境況,都想多瞭解一二,自然不肯輕易聽話。
他若非被打暈了扔進去,定然還會顧忌賀老的宅邸進去就是冒犯一說。
不過如今進也進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就是不知,那位“主上”想做什麼,又究竟是何身份。
實則若是按他在宮裡行事的風格,這不該知道的、不該問的,他便一律不多加過問,也免得沾惹上是非,若是被牽扯進去,主子們尚且還有一線生機,他們這做奴才的,那可就真是沒命活了。
所以饒是心中猜想,他也不敢多問眼前的黑衣人,以此試探打聽那位“主上”究竟乃何人。
到了馬車前,黑衣人在一旁站定。
趙全瞅了瞅黑衣人,面巾下的臉自然瞧不清是和神色,只是那雙眼睛的寒意似乎更甚。
趙全“懂事”的沒等對方開口,便上了馬車。
一進馬車,趙全又是一驚。
那馬上之人卻不知何時已在馬車中坐下,這馬車裡頭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方矮几,上頭竟連茶水糕點都給擺上了。
趙全忍不住心道:還真是個講究人。
蒼和此時已將鬥帽戴上,遮掩了面目,依舊叫趙全瞧不見面容。
趙全戰戰兢兢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託著車簾也許久沒有放下,就這麼靜靜瞅著眼前人。
“如何了?”
在飲完一盞茶,吃了半塊點心後,蒼和才終於開口。
趙全微微垂眼,在琢磨自己該怎麼說。
蒼和倒也不急,就這麼靜靜看著趙全,等著趙全開口。
半晌,趙全瞥見天色實在不早了,耽擱了宣旨也就罷了,若是耽擱回宮覆命,那可就是來自陛下的責罰。
隨即,便咬牙道:“李······李將軍沒死。”
蒼和微微一笑,“很好。”
很好?趙全心中叫苦,好什麼好。
李將軍沒死,這事兒被他知曉,完了他還得去國公府宣旨,還得回宮稟報陛下。
他又該如何說?
他真不知自己這是前世造了什麼孽,著明哲保身了許多年,卻在半截身子入土的時候碰上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