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陸觀瀾立刻站起身。
阿梨在一旁見了,便問:“小姐可是要回府了?”
陸觀瀾搖頭,“去國公府。”
阿梨見陸觀瀾忽然板了臉,不由疑惑,“方才見棺材裡頭並未躺著將軍,瞧著小姐您已然鬆了口氣,怎的這會兒······”
陸觀瀾知道,阿梨是想說,方才見自己如此,便以為無甚大恙,該是打道回府了。
畢竟方才出了那樣一遭,這閒話就算是傳,也得一日半日的才能穿遍滿京。
只是若這時候再去國公府,恐有不妥,更說不定會生出旁的什麼事端。
可阿梨想不到的,便是陸觀瀾方才所想到之處。
若當真有人洞悉一切,將他們背後之事瞭如指掌,又起的是害人之心。
那如今李盡的處境,便是如那背後有柄弦上利刃,動輒就會要了他的命?
就是想到此,她才無法放任不管,讓此事就這樣過去,讓李盡獨自一人面對。
說到底,她心中已不知何時將他放在了至關重要的位置。
便是這般的重要,才一絲一毫都見不得他受傷。
從前李盡護著她,那麼從今往後,她也要用盡全力護他一護。
正想著,剛到門前,還未伸手推門,便見門開了。
初語不知從哪兒著了一身粗布褐衣,開啟門一瞧見陸觀瀾,便立刻進門轉身又將門合上。
陸觀瀾身子一頓,瞧著初語如此行裝,便知該是刻意為之,卻不知初語又是遇上了何事才會如此。
還沒等陸觀瀾開口問詢,初語便拉著陸觀瀾又回了房中坐下。
陸觀瀾一臉狐疑地瞧著初語,不知初語想說什麼。
“您猜對了,咱們背後盯著的,的確不是個簡單人物,”初語朝著陸觀瀾微微頷首道。
自打相處過後,陸觀瀾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初語如此正色。
若換做往常回來稟報,也是個吊兒郎當的樣子,進來定然也要先吃盞茶才肯開口的。
今日卻不知怎的,這般的鄭重其事。
也是見初語如此神色,陸觀瀾便覺著事情也定然不簡單。
初語這性子便是如此,碰上比自己弱的,便從來都不放在眼裡,可若是遇上比自己強的高手,那便是這般憂色了。
正因如此,初語口中的“不是個簡單人物”,那便定然不簡單。
見陸觀瀾悶不作聲,初語便接著道:“奴婢在私宅處同那人交手,試出其為雁機山之人,可那人似乎沒有打算取奴婢性命,否則奴婢也不能活著來見您了。”
阿梨在旁聽見此話,當即掩嘴驚呼,更是連忙上前檢視初語有否受傷,“怎會如此,那你可有受什麼傷?”
初語搖頭,抬手打住阿梨的檢視,繼續對陸觀瀾道:“未能打探到背後之人跟蹤之目的,奴婢無能。”
說著,初語看向陸觀瀾,滿面愧色。
陸觀瀾卻嘆了口氣,道:“你人無礙便行,既然遇上你都沒法子交手之人,躲著保命就是,何談什麼打探。”
初語見陸觀瀾絲毫沒為謀劃之事發惱,心中愧疚更甚,“到底本是為著您一番謀劃······”
陸觀瀾卻搖頭,“再如何謀劃,還不至於以人性命作草芥,你的命,自然比一條打探出來的訊息重要。”
原本只是陸觀瀾隨口一句話。
在陸觀瀾看來,人的性命的確要比什麼所謂的訊息重要,更比旁的一切事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