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墨瞧見陸觀瀾如此眼神,微微一愣,心知真惹得陸觀瀾不悅了,連忙便道:“我只是想你能放下心思同我平心靜氣如從前一般。”
陸觀瀾聞言一笑,“放下心思?殿下口中的心思為何心思,所謂的平心靜氣又是何等的平心靜氣?什麼如從前一般,可從前又事哪般?殿下,您如今什麼心思,自己應該清楚,您如今又同從前有何不一樣,心裡也該比誰都明白吧。”
說罷,再也不同成墨多言,便朝著阿梨使了個眼色。
阿梨連忙跟上,隨著陸觀瀾又進了九香樓的大門。
成墨呆站在原地,痴痴望著陸觀瀾的背影。
他分明感受到了她如今對自己的厭煩,可是,為何?
他雖從前的確想過將她佔為己有,可此事她該是不知才對。
成墨一臉疑惑地想著,目光也隨著陸觀瀾身影的消失而慢慢黯淡。
陸觀瀾回了包房,臉色也還是不大好看。
順著窗戶望去,就見百夫長還守在門口,就等著新的馬車過來好將裝著安伯的棺木拉走。
而成墨這會兒看似也已經離去,該是同他那好三弟去飲酒作樂了。
這時候,阿梨在一旁忍不住輕聲問:“小姐,奴婢瞧著,您今日實在有些······”
想說脾氣不大好,可想想又覺此話不對,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
陸觀瀾明白阿梨的意思。
實則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見了成墨會把這份厭煩表露無遺。
她承認的確是有厭煩,還是種不想多有糾葛的厭煩。
興許是今生懂了一些男女之情,便能明白成墨的一些心思,更明白自己不能回應他的這些心思。
可已經擺明了態度,他還是如此拉扯不清,便叫她心中生出了厭煩。
或許,她心裡的確也是再裝不下旁人,更不容許有旁人的存在了吧。
想到此,她微微嘆了口氣,並未回答阿梨的話,只是道:“李盡那邊,還不知如何了。”
九香樓大堂內,追尋著成墨身影的那道目光,最終隨著成墨上馬車離開而跟著離開。
蒼和此時依舊坐在大堂內,想著方才那場戲,忽然覺著,這大成的戲恐怕也不失於大禹了。
今日這所謂大皇子的手下,也的確並非真的是大成大皇子的手下。
他一早讓琨瑜安排好了一切,先是阻礙了大成大皇子的行程,讓這大皇子慢行一步,繼而晚到城門口,完美錯過送葬之隊。
接著,又安排了人手攔截隊伍,為的便是鬧上這樣一齣戲,好看看李盡和陸觀瀾這對鴛鴦如何收場。
琨瑜安排的人雖按照他所在之處趕來,也順利攔下了隊伍,更鬧了這樣大一場。
可就連他也沒想到,這棺木之中的人並非李盡。
如此說來,陸觀瀾當真留了後手,而來了一招聲東擊西?
可若是如此,言卻也該早來向他稟報,而不至於等李盡何陸觀瀾的計策成功後,讓他如此後知後覺。
這其中,又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是陸觀瀾戲演得太真,還是說——二人一早便說好了,兩邊都是做戲,從而讓真正的李盡得以平安混入。
他被陸觀瀾吸引了去,又派出了言卻跟著陸觀瀾故意派去的初語,於是,就這樣牽制住了。
而他被全然牽制後,扔給大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線索,便都是來自於他的自行判斷。
如此一來,所有人便都被誤導。
他忽然覺著,平生第一回有了一些挑戰。
他的這位從出生起便從未見過的兄長,看起來比他想象的還要有意思得多啊。
如此,是否真的得由他親自動手了呢——
大門外,直到百夫長遣人調來了新的馬車,將棺木再行運走,外頭的人群才徹底散去,更有不少等待許久想看個熱鬧的人又趕去了國公府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