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瑜聞言趕忙將信收進懷裡,頷首道:“屬下這就派人去跟著。”
蒼和卻忽然想起什麼,道:“既然要跟,那便——我親自來。”
說罷,從木椅上站起身,轉頭披上了斗篷便往門外走去。
琨瑜在身後看著,也跟著站起身來。
剛走到門口,卻聽身前的蒼和道:“不用跟來了。”
說罷,便疾步消失在了滿是大雪的院子裡。
琨瑜愣了愣,沒有跟上前去,只是轉頭回了身後的屋子。
到了屋中,琨瑜將門合上,從懷裡掏出了方才蒼和給的信。
他當然知道,這封信不是她寫給自己的,可是,他也想知曉她的近況。
他也想知道,她在宮中究竟過得如何。
陸觀瀾帶著阿梨一路到了九香樓,挑了處臨街的包房。
阿梨開啟窗戶,看了看樓下,也沒見什麼人盯著上頭,便回頭衝陸觀瀾道:“奴婢瞧著,背後之人恐怕真跟去了初語那邊兒,咱們這邊兒可沒人了。”
陸觀瀾卻並未點頭,道:“敵暗我明,殊不知這背後還藏了多少人,你這丫頭不會武功,又哪裡能察覺。”
阿梨卻有些不服氣一般,撇嘴道:“奴婢跟著您和初語學了好長時間,到底還是能有所覺察的。”
陸觀瀾聞言一笑,“是是,我的阿梨可是大孩子了。”
聽著陸觀瀾像是哄孩童一般哄著自己,阿梨更是不服氣般,“您這是把奴婢當三歲小孩了!”
陸觀瀾見阿梨越發嗔惱,反倒笑得越歡,“好阿梨,你可不是三歲小孩,是十多歲的小孩。”
阿梨輕哼一聲,轉頭一副“不理你了”,卻是走到桌旁去給陸觀瀾倒茶。
接過阿梨遞來的茶,陸觀瀾捧在手心走到窗邊。
卻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朝著九香樓裡頭走來。
她不禁一愣。
成墨?他今日來此作何?
阿梨在身後並未瞧見陸觀瀾的神情,還以為陸觀瀾只是站在窗邊看風景,還道:“聽說九香樓近來上來道新的菜式,待會兒要不要奴婢讓小廝給小姐上一道?”
陸觀瀾好似沒有聽見阿梨說話一般,只是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阿梨這才覺著不對勁,忙走到一旁一瞧,見自家小姐又在發愣,不由嘆了口氣,道:“您別擔心了,您為著李將軍做了這麼多,也算是盡力了。”
陸觀瀾卻搖頭,“不,不夠多。”
阿梨或許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委,於阿梨看來,或許覺著她為李盡做得夠多,事情成功與否,還得看天意,得看老天爺成不成全。
可於她而言,卻不是如此。
她還沒有為他做到全部,沒有肯定能保他萬全無恙。
她並不是算無遺策,也沒有能揣度所有人心的能力,她只是出於對一些人的瞭解而去加以猜測。
而這其中的許多事,她都不能預料。
於是,很多事她都會想出許多結果,有好的有壞的。
這件事也是一樣。
她甚至已經想好,若是事情敗露,皇帝要治罪於李盡,她當如何,若是牽連李家牽連李國公和李皇后,她又當如何。
她不是在幫李盡,而是在心甘情願為著心愛之人。
同上一世為討成野歡心而做的許多事不同,這一世為著李盡,是因為她覺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