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黑衣人知道眼前的陸觀瀾,就連跟出來的阿梨和小菊都是一驚。
她家小姐何時竟還認識小賊了?
陸觀瀾卻並未多想,扭頭看向初語,“解開繩子。”
初語卻似乎還有些擔憂,“這人身份不明,興許是······”
話還未說完,卻瞧見陸觀瀾冰冷的眼神。
這眼神,她已經很久沒有在陸觀瀾臉上看到過了。
當即不再多言,蹲下身子一把將黑衣人從地上拉著站起,再撿起方才被自己踹到地上的匕首,給黑衣人把繩子割開。
這繩子本就是她隨身攜帶的軟繩,繩子不粗,若是黑衣人再使些功夫,或是她綁得不甚牢,也能輕易割開。
黑衣人被解開手腳後,先是活動活動了一番,這才朝著陸觀瀾頷首,取下脖間用紅繩掛著的荷包遞給了陸觀瀾,“屬下效力於李將軍,今夜前來,是想告訴大小姐一事。”
聽見“李將軍”三個字時,陸觀瀾的心猛地一抽,接過荷包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就聽那黑衣人接著道:“將軍他——回來了。”
“什麼?”初語阿梨和小菊三人齊聲驚呼。
陸觀瀾更是愣在了原地,感覺四肢百骸都像是霎那間僵住了一般。
她不知此刻的心情該如何,像是一直期盼的事達成了,又像是心中從未堙滅的希望成真了。
她此刻沒有心思去理會旁的任何事,只是看著那黑衣人,鄭重其事問:“他在哪兒?”
冬夜裡的圓月彷彿很是罕見。
張三枝躺在馬車裡打著呼嚕,像是多日來的疲憊勞累在今夜終於得以放鬆。
李盡則坐在馬車外頭,裹著張三枝的厚棉衣,抬頭望著天上的月。
他已經派了手下人去尋她,她只要看見荷包,應該就不會以為有假。
只是,他沒有讓屬下告訴她,自己是有求於她,他心底覺得愧疚,更怕她不願來。
說起來,他也覺得自己此事做得很過份。
為著自己的謀劃,讓她平白傷心了一場,也不知若真見了她,自己又該如何面對,更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希望得到她的諒解,又希望她不要再理會這樣的自己。
大概人的心思就是這般矛盾吧。
一直等到後半夜,就在李盡看著烏雲漸漸多了起來,快要將圓月給遮住。
心裡想著,她應該是不回來了。
卻聽見林中傳來馬蹄疾馳地聲響。
他立刻站起身,朝著遠處看去。
夜色下,一道疾馳的影子穿過林間,月光灑在林子裡,映得那道身影無比的縹緲虛無。
他愣在原地,彷彿眼前就像夢一般。
半晌,一匹馬停在眼前,馬上之人一身緋紅狐氅,頭上的青絲染了雪,口中還喘著氣,臉上也透著趕路而來的紅暈。
還沒等李盡開口。
忽然,眼前人笑了。
“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