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頷首,“是,小姐。”
陸秉言此刻正在書房。
這好容易回到府上,還沒來得及好生休息,禮部的公文便又給送來了家中。
這意思便是,饒是他告假回家,這公務也還是得由他處置。
“從前怎麼沒發現禮部盡養了些飯桶!”陸秉言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筆。
剛要落筆,卻又忽然停下。
想到今日他趕回來,陸經竹已經昏了過去,幸而大夫診治說腹中胎兒無礙,他這才放心了不少。
如今他便是想著,如何能想個法子,讓雲嬪母子認下自己做下的這樁事,畢竟他的官不能白貶,他陸家的名聲也不能白白毀了。
正琢磨著,忽然聽見外頭傳來敲門聲。
陸秉言眉頭一皺,如今沒了趙管家,也沒了個通報的人,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也實在叫人厭煩。
當即問語氣不耐地問道:“何事?”
就聽見外頭傳來丫鬟的聲音,“老爺,二小姐醒了。”
陸秉言眉頭稍稍一鬆,道:“讓二小姐好生休養,我晚些時候會去瞧瞧她。”
“是,老爺,”門外傳來丫鬟應聲。
隨即,便沒了聲響。
這時候,陸秉言忽然又想起了陸觀瀾。
今日趕回來看了陸經竹後,便回了書房,剛喝上一盞茶,禮部的同僚便送來的文書,他便不得不在前廳陪著坐了好一會兒,卻是無暇顧及陸觀瀾今日又在何處。
家中祠堂出了這樣大的事,竟也不見陸觀瀾露面。
曉得他回府,也不知派人來同他問安。
這饒是再驕縱的嫡女,做到這份兒上也實在有些過了。
想到此,他便開口朝外頭喊:“趙管家。”
卻從外頭跑來家僕,是趙管家從前在前院管事的子侄阿旺。
“老爺,趙管家已經回鄉了,您有何吩咐讓小的去辦也成,”阿旺站在門口道。
陸秉言無奈。
這一時之間,竟又忘了趙管家已經不在府中。
這往常都是趙管家來稟報各處事情,也是趙管家替他傳話。
如今趙管家不在,倒真讓他有些不適應。
想到此,陸秉言吩咐,“去桃園瞧瞧大小姐在不在,若是在的話,讓她來書房見我。”
阿旺在門口應聲答是,便也轉頭退下。
陸秉言這時候扭頭去看窗外,見著半開的窗戶外頭,梅花開得正好。
這個家,也不知何時,竟徹徹底底地變了。
他的大夫人過世,小妾也死了一個,大兒子被遣走,二兒子也成天不歸家。
如今看來,竟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境況。
還有什麼比如今這情形更糟嗎?
陸觀瀾從道觀回城後,先是去了壽材店,取了棺木放去了私宅。
本想見見姜闕書,問問師兄打探的情況如何,卻又不見人影,只得轉頭回府,好回去打算一番明日如何唱好這出戏。
從私宅出來的時候,陸觀瀾覺著,背後有雙眼睛盯著的感覺更重了。
忍不住掀開側簾去看外頭,路過巷口時果真瞥見一個人影掠過,卻瞧不清究竟是自己眼花錯把貓當成人了,還是當真有人。
初語在一旁見陸觀瀾舉止有些奇怪,便問:“瞧著您今日一直心神不寧,從道觀出來好容易看著好些,怎的這會兒又這樣了?”